此时,小叠刚睡醒,正躺在床上阖目小憩,脑子里塞满前程过往。
忽闻柏泽和黛色在院子里说话,她立马坐起身,就看到柏泽身姿挺拔地站在门首。
面上早已没了昨日醉酒时的痛苦,一如从前的温和,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四目在虚空无声地交汇,他的眼瞳幽黑深不可测,里面分明透出一丝无法掩饰的悲伤。
此刻,他的心一定是绞痛的,绞得很痛很痛,小叠顿觉愧疚难当,咬唇默不作声,只静静地看着。
即便被他一阵痛骂,她也认了。柏泽朝她缓缓走来,房间里寂静无声。
小叠一直抬眸仰视,是乞求原谅的仰视。
床沿一沉,柏泽坐下身,风轻云淡:“昨夜,谢谢你照顾。”
小叠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细声轻气地说:“泽哥哥,对不起,我、我……”
柏泽笑着的眼底一片凄凉:“什么也别说。”
“泽哥哥,我已想好,正如烈叔虎叔所言,我不能置婚礼不顾,让天下人看尽孟家笑话。
虽不能洞房,不能和你长相厮守,但我们可以照样举行婚礼,以堵住悠悠众口。”
小叠经过深思熟虑,认为分身术可行,又道,“我……我只是暂时离开,还会回来。”
柏泽摸了摸她的头,笑了笑:“别说傻话,我没事,只要你幸福就好!”
小叠摇头:“还有五日就是婚期,各方宾朋早已收到请柬。
万事俱备,就差个仪式,忽然取消婚礼会让大家都下不来台,让爷爷、娘亲、泽哥哥成了一大笑话,而我的真实身份也有可能被扒出。
穆苏公主,南武太子妃,西穆外戚之家,全是劲暴谈资。
被别有用心之人添油加醋广泛谣传,不但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料,别的国家更会作为笑谈载入史册。
因这种事而留芳千古,我可不想成为那个‘笑谈’的主角。”
“都听你的,”柏泽嘴里最后蹦出几个字,连日经过大喜大悲,面上无波无澜。
对上小叠疑惑的眼神,唇角撇出一抹笑,分明是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