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毅又连着叫了几声任楷的名字,对方那双失去焦点的眼睛才逐渐清明起来。
他眨了眨眼睛,小幅度地转动头部,这时候才看清楚支撑着自己身体的曹毅,和站在旁边的林深。
“你没事吧?”林深挥着手,试图扇走任楷身上的香味。
“我?”任楷还有些愣愣的,花了点时间才摇摇头,“没事,我没事啊,就是在那个房间里待久了,感觉熏得有点头晕。”
曹毅没有说话,但满脸的不放心。
他沉默着把任楷上上下下细细打量了一遍,这都还不够,又用手从头到脚又是摸又是拍的检查了一番。
在确认自己没有摸到异常,而任楷脸上的表情越发迷茫之后,他才终于是重重地吐出一口气,轻声说了一句,“没事就好。”
任楷整个人看上去晕乎乎,走路感觉有些飘。
他被林深和曹毅一左一右地拉到之前蒋伟臣坐的位置坐下,整个人才像是脱力一般瘫在上面。
手里紧握着卷起来的画纸,还有两支磨损明显的铅笔。
“你真没事?”严菲有些担心地伸手在任楷眼前晃了晃,紧接着就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呛到捏住了鼻子,“咳咳。”
任楷闻声,慢慢抬起头来,说道:“门也不开,窗户也不开,说什么昨晚暴雨过后气温降低了,怕夫人吹风又受凉生病……我觉得我自己还没在里面晕过去就已经是奇迹了。”
“不是吧,那怎么受得了?”严菲声音不受控制地惊呼了一句,然后很快意识到自己讲的太大声,赶紧缩着脖子捂住了嘴,“抱歉,我声音太大了。”
潘荣良则是两只手扇扇飘到自己面前的浓郁香气,问道:“还是抓紧时间说说你有什么发现吧。”
这句话问得任楷有些茫然,他盯着潘荣良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摇摇脑袋。
“能有什么发现……真就是画画。”
说完这句话,他就像是头疼一样敲敲自己的脑袋,“韩振宇就站在旁边看,夫人和两个下人在纱帘后面也是看着你,几双眼睛全都紧紧盯着你动也不动,根本连装装样子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硬着头皮瞎画,还好他们没过来检查我画的什么东西,不然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走出那道门。”
沙漏里的细沙簌簌地往下落着,潘荣良靠在一旁摸了摸下巴,“没别的了?”
“夫人有说究竟画什么吗?”严菲似乎更关注这个问题。
任楷想了想,放下手,“画什么?画人像啊……”
他叹了一口气,努力坐直身子,“我听见夫人说话了,但是她说话的声音很小,我就只能听清她说帮她画人像,可是挡着纱帘我根本看不清楚她长什么样,我又不敢直接开口问,毕竟我本来也不会画。”
“然后呢?”林深问道。
“然后?”任楷捏着手里的画纸,“韩振宇说让我按照自己的感受画,夫人想要的并不是能把她画得多像,而是一种感觉,一种结合了我个人特色之后画出来的带着我的风格的画面,你说他这是在说些什么?我根本听不懂,但又不能坐着不动……”
林深有些哑然。
这样模糊不清的要求,他在工作当中遇到的次数并不少。
甲方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