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起长大,从小就定下婚约,早些年他还会极为耐心的哄她,自他十二岁父兄、叔伯接连战死起,那一年间他迅速成长起来,从一个鲜衣怒马的张扬少年,转变成如今这副冷傲沉默的性子。
他为陆家的女眷们,撑起一片天,就再也不会是那个写信来哄她的小竹马了。
从此,只有谢晚凝追逐他的份,无论陆子宴去哪里办差,离京再久,都没有给她来过信。
她怜惜他扛起陆家压力大,从来不曾跟他抱怨,更没有朝他耍过性子。
她总想着他们会是相伴一生的夫妻,她要懂他,爱他,不能一昧的娇气要他来哄。
现在想想,真的对吗?
母女俩一同用过早膳,郑氏一手轻摇手中团扇,一手点了点女儿的额头,笑道:“快去吧,别叫你未来婆家久等了,记着早些回来,那嫁衣你不愿意动针线,好歹在盖头上绣上几针。”
“知道啦。”谢晚凝并不害臊,随口应了声后,抬步就往门外走。
本朝风气开放,贵女们出门并没有太多规矩,谢家教养女儿也不一昧古板,谢晚凝自幼不但学习诗书礼仪,骑射马术也没有落下,她抬头望向万里晴空,放弃了乘坐马车的想法,连帷帽也不戴,直接骑马出门。
路过朱雀街一家老字号糕点铺,谢晚凝略微迟疑几息,还是翻身下马,亲自去里头买了几包陆家几位夫人喜爱的吃食。
无论如何,现如今的陆家人待她还是极好的。
主仆二人拎着食盒从糕点铺里出来,谢晚凝正欲解了缰绳上马,一抬头便瞧见兄长谢衍誉在对面茶楼门口同友人交谈,神情微微一怔。
她家长兄生的面如冠玉,风姿不俗,就算放眼整个京城世家子弟里都是少有的俊秀,陆子宴那张脸摆在面前,都不一定比得过,可这又从哪儿结交了个隐约能压他一筹的友人?
只远远瞧上一眼,都有惊艳之感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