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嬷嬷轻轻摇头:“世子院里奴仆都规矩的很,只透了耳风给奴婢知晓,您看……”
“能独独叫你知道,那是长卿没打算瞒着本宫,”端阳长公主思忖几息,道:“把这事儿摁牢了,别叫庾梳斋那边的人闻见味儿。”
裴家大房便住在庾梳斋。
真叫那对孤儿寡母知道她儿子身患隐疾,已然同新婚妻子分居,才消停了些的野心怕不得卷土重来。
周嬷嬷恭声应下,面上露出欲言又止之色。
“成婚多日,连房都还没圆,就分居两室,子嗣上头可……您何不唤世子妃来……”
“不可,”端阳长公主道:“他们小两口的日子,就让他们小两口自己解决,轩华院的事,本宫不便插手。”
自己儿子身子骨不中用,她这个做婆母的哪里来的底气给儿媳立规矩。
更别说提子嗣之事了。
好歹是侯府贵女,又不是出生小门小户的,任由你拿捏。
要端阳长公主说,谢家女儿能强吞下这委屈,那都是极其识大体的好姑娘了。
这般想着,她非但没有喊儿媳来敲打两句的心思,反倒吩咐左右开了库房,挑了几件称心如意的物件,送去了轩华院。
谢晚凝看着面前这件周嬷嬷赞不绝口的红珊瑚树,眸光炯炯有神,“好端端的,娘怎么想着给我这么些东西。”
周嬷嬷微微福身,笑道:“公主担忧您初嫁进府不甚习惯,派奴婢来告诉您,若您闲来无事,可去枫园寻她说说话。”
至于这些珍稀物件,当然是表达身为婆母对儿媳的满意和喜爱。
书案前的裴钰清唇角露出会心一笑,索性停下笔尖,转头将视线投在那弯着腰瞧稀罕的姑娘身上。
“晚晚,”他眸光温柔缱绻,轻声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谢晚凝回神瞧他,“什么?”
裴钰清笑意舒然,道:“爱屋及乌。”
话音一落,谢晚凝愣了一瞬,很快脸色微微涨红,含怒的瞪他一眼。
这会儿屋内还立着一众奴仆,就连枫园长公主那边的贴身嬷嬷还在,这人就当众说这样的情话。
两人打情骂俏之态落入周嬷嬷眼里,又是另外一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