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八方都安静了一瞬,就连金无忌都震惊的瞳孔放大。
就在此时,鸣风红着眼搭箭、拉弓、放箭,一气呵成。
锋利的箭矢破开空气直直奔向对面,金无忌想将面前人推出去挡箭,又反应过来这个谢姑娘的重要性,下意识将人松开,自己急急侧身躲避。
谁知那支箭准头不好,像是生怕射中他们,直接偏到了一旁的护卫身上,金无忌面色一变,反应过来,但双膝跪地的陆子宴已经凌空向这边而来。
谢晚凝前脚才被金无忌甩到一边,后脚就被揽进一个熟悉的怀里。
发带因着过大的动作滑落,满头青丝被风吹散,还未反应过来,肩上一重,连带着长发都被裹进一件大氅里,陆子宴手指轻颤,小心避开她脖颈上的伤口,为她系上带子。
两人身后的金无忌脸色沉冷,拔出腰间佩剑朝着这边扑了过来,陆子宴仿佛身后有眼睛,护着怀里姑娘侧身避开,他无意亲身入战,只想将人带离此地,好好包扎伤口。
伤在脖颈,随时会有生命之危,他冒不起这个风险。
深秋昼短夜长,天边夕阳不知何时已经完全西沉,天色昏暗。
双方人马激烈厮杀,陆子宴拦腰抱起怀中人,凌空而起,纵身跃过数十丈,回到了自己船上。
落地之时,谢晚凝看见鸣风跟几名副将在围堵金无忌,只是似乎力有不逮,竟然被金无忌抓住机会翻身一跃,掉入幽暗的江水里。
她急得不行,但她被点了哑穴,只能眼睁睁看着。
船上就有随行的大夫,谢晚凝被抱进一间温暖的厢房,脱离了惊心动魄的危险,这才感觉到脖颈上的伤口有多疼。
她不想哭的,但上好的金疮药撒在皮开肉绽的伤口处,生理性的泪珠便一颗一颗的涌出来。
陆子宴站在床边,周身散发出森森寒意,他没有动,只是一眼不眨的看着她。
直到她的泪顺着脸颊就要滑落到脖颈上,才伸指揩去。
“别哭,你受的委屈,我都会给你讨回来。”他说话时,面上毫无表情。
既没有对她落入金贼手里的经历而柔声宽慰,也不曾对她的遭遇而展现出嫌恶之色。
他好像什么都想不起来,目光执拗的盯着她的脖颈,亲眼盯着伤口被妥善包扎起来,大夫说出不会有生命危险,紧绷的脊背才肉眼可见的松懈下来。
他挥了挥手,大夫躬身行礼,退了出去。
谢晚凝感觉到,脚下船只在缓缓滑动。
房间里徒留他们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