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他抬手拭去她的泪,可她那双素来明媚张扬的杏眼这会儿跟个瀑布似得,根本止不住,哄了两句,实在没了办法,只能干脆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将她的脸摁进自己的腰腹。
“真的不怪你,”他声音压的很低,就像怕吓到她,温柔的很,“你一个小姑娘,那样的境况下,无论出了什么事都不怪你。”
甚至都不能怪陆子宴。
若没有陆子宴,他的晚晚这会儿已经被掳去了金国。
虽然他对陆子宴说的义正言辞,道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对方。
但只有裴钰清自己知道,他有多痛恨自己的无能。
但凡他再狠心些,但凡他不被拖住,如约在三月内回京,他的晚晚就不会经历这一遭。
不会被金无忌掳走,不会被陆子宴所救。
这样,她就不会因为受了那救命之恩,扭转了对陆子宴的观感,不会因为对他的内疚自责,而从陆子宴身边逃离。
她是打小在蜜罐子里泡大的,养尊处优惯了,何曾受过流入敌寇手中的屈辱。
将她解救出来的人是陆子宴,她对他改观也是正常。
裴钰清看的很透彻,这姑娘愿意抛弃自己的身份和家人,抛弃唾手可得的尊位,逃离北地,只是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