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三嘿嘿一笑道:“少爷,这面的味道太好吃了,还有这羊肉味道也不错。”
“你就是个吃货。”朱祁镇揶揄道。
杨老三也不还嘴,继续和剩下的半碗肉较劲。
“侯宝,明天的宴席,让这位妇人掌勺,就做这刀削面!”朱祁镇吩咐道。
“啊,是,奴…老奴遵命。”
一顿饭,众人吃的心满意足,只有朱祁镇吃的心事重重,吃过饭,自然是侯宝付钱,朱祁镇见他一枚铜钱一枚铜钱的数着,当即踹了他一脚,一把夺过荷包哗啦啦,全倒在了桌上,几十个金光闪闪的金瓜子和三个五两重的银元宝还有不少铜钱。
“大姐,这些钱你收着。”朱祁镇笑着说道。
“这…不行不行,太多了,这位少爷,奴家可不敢收您这么多钱,这要是传出去,奴家可就没法做人了,会被人家搓脊梁骨的。”妇人脸色大惊,赶紧推辞道。
“你的面做的好吃,这是你应得的。”朱祁镇说完,拔腿就走。
妇人见状,赶紧抓起桌上的钱,拽住侯宝的胳膊道:“这位客官,您快劝劝这位少爷,这钱奴家真不敢收,我要是收了,那不是丧良心吗。”
“给你你就拿着,我们家少爷高兴赏你的。”侯宝虽然心有不忍,却还是装着大方说道。
“哦对了,你拿着这个,”说着递给妇人一个铜牌,“明天早上会有人来你铺子,明天我们少爷要摆宴席,想让你去掌勺就做这刀削面,多给你的钱就当是你的定钱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那也用不了这么多啊。”妇人急的满头大汗。
侯宝不再理会她,抽出袖子追赶朱祁镇去了。
妇人看着一行人离去,傻傻的站在原地嘴里呢喃道:“我不是在做梦吧。老天爷啊,我这是遇到贵人了啊。”
虎子上前,“娘,”。
“虎子,快,把钱收起来,可不能让人看见了,收摊,回家。”
……
总兵府书房内,如豆的灯光下,跪着三个人,一个是大同总兵朱瑛,一个是大同卫指挥使郭登,还有一个是徐恭。
朱瑛身体微微有些颤抖,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又迅速渗透进了青砖。随着徐恭将贪墨克扣抚恤银的事说出来,朱瑛的脸色越来越白。
“说说吧。”朱祁镇一脸平静的说道,可这声音在朱瑛听来好似刺骨的寒风。
“臣…臣有罪!”朱瑛哆嗦着道。
“罪在何处?”
“臣御下不严,竟然出了贪墨抚恤银的事,臣无话可说,甘愿领罪。”
“好一个御下不严,甘愿领罪,”朱祁镇冷笑一声,“身为大同总兵,封疆大吏,治下居然出了这等喝兵血的事,你竟然不知,真是可笑至极?朕问你,你是真不知道啊,还是不想知道?
“陛下明鉴,臣到任大同才一年,治下各卫、千户所臣也曾数次严令不得克扣粮饷,可谁曾想下面的人如此胆大包天,居然把主意打到了为国捐躯将士们的抚恤银子上了,臣回去一定严查,将这些害群之马全部清查…”
“晚了!”朱祁镇吐出两个字,又道:“大同总兵你不用当了。”朱瑛浑身一阵,心中暗暗叫苦不迭,同时又破口大骂那些背着他吃空饷搞贪墨的小人,平时你们吃个空额老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没想到你们连死人的钱也贪,你们不让老子好过,老子和你们没完。
“郭登,”朱祁镇怒喝一声,
“末将在!”
“从现在起你升任大同总兵,朕给你十天时间,给朕从上到下的查,凡宣德元年至明兴二年的大同各卫粮饷抚恤一事,统统倒查一遍,不管涉及到谁,查一个,给朕杀一个,能不能办到?”
“末将…遵旨!”郭登心下一惊,旋即心一横道。
“朱瑛,念你这几年镇守边关有功,又无贪墨劣迹,朕不杀你,朕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过段时间朝廷要恢复大宁都司,你,去大宁福余卫任指挥使去。”
“臣…谢陛下不杀之恩。”朱瑛赶紧俯身行礼,对于他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皇帝虽然没说锦衣卫查出了军中多少贪墨之事,他知道这是给他留了台阶和面子。
现在把他从一镇挂印总兵撸成了一个卫所指挥使,看似官职一撸到底,还是以前朵颜三卫之一的福余卫,可转而想想,朵颜三卫东背靠辽东,西临兀良哈,每年大大小小的战事不少,军功自然少不了,只要自己兢兢业业干几年,弄个总兵也到不是难事。
想到这里,朱瑛接受了现实,磕头行礼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