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直接打断了李琦的强行辩解,他也懒得再跟李琦解释什么。
“行了,你这个四品通政使也不用干了,”说着,他点了点刚才的那份奏疏,沉声道,“传旨,将这个浙江知府革职,一天天的没事可做了吗,难道他的治下就这么太平无事?将降为八品县督学。你,去南京江南造船厂,任船厂主事。”
说罢,厌烦的摆了摆手,大步跨出了书房。
李琦脑中一片空白,自己埋头苦干十几年才爬到这个位置,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中枢要职,结果皇帝一句话,就把自己扔到了南京江南造船厂任一个不入流的主事,搁谁谁也无法接受。
“皇上,皇上……”反应过来的李琦赶紧起身追了出去,可朱祁镇根本不想搭理他,门口的两个太监直接伸手拦住了他,只见皇帝带着几个侍卫宫人径直出了乾清宫,朝太液池方向去了。
发了一通业火,坐在碧波荡漾的太液池边,看着远处水面上的水鸟无忧无虑的戏水玩耍,随手又将一把鱼食撒进水中,惹得鱼饵争相抢食,朱祁镇心情好了一些,这时一个小太监蹑手蹑脚的走了过来。
“皇爷,英国公和内阁几个大臣来了。”
朱祁镇微微蹙眉,叹息一声,怎么躲到哪都不得清净。
“让他们过来吧。”
不多时,小太监领着张辅、马愉、于谦等人便来到了湖边。
行完礼,还不待朱祁镇发话,马愉上前说道:“敢问陛下,通政司使何罪,为何被陛下贬到江南造船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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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祁镇一听就有些不悦,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说道:“通政司中枢要地,上承百官万民之情,下达朝廷政令,如此重要的部门,朕与太皇太后尤为看中,可你们看看如今却养了一群尸位素餐之辈,还有你们内阁,虽说你们每人都管着一摊子事,难道你们就没有监管之责吗?还有,那些个地方官平时是闲的没事干了?治下百姓农桑水利朕就不信没事可做?还是我大明江山真到了人人富足,安居乐业的程度了?一个堂堂四品知府放着正事不干,偏要管人家尼姑的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这样的官不是庸碌,就是蠢才,食君之禄,却不思为君代天恩养百姓,留着有什么用。”
朱祁镇越说越气,捡起湖边一颗石子扔进了湖里,吓得争抢鱼食的鱼儿四散而逃。
“还有你马愉,你现在管着吏部,你如能和朕保证天下官员人人心系百姓,廉洁自律,朕就收回成命,如何?”
皇帝一顿抢白,让马愉哑口无言,他管着吏部,天下官员他哪敢保证各个清廉正直,懒官、庸官、贪官多的事,这也不是他一个内阁首辅兼吏部尚书能管的了的。
马愉闹了个大红脸,有些自讨没趣的尬在原地,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陛下,老臣有事启奏。”一旁的张辅见气氛有些尴尬,出来解围道。
对于老臣张辅,朱祁镇还是要给他三分面子的,于是朱祁镇转过头,站起身走到亭下说道:“老国公免礼,外面太阳大,进来说话。”
“谢陛下!”张辅上前进了亭子。
“陛下,京营遴选的士卒已训练完毕,所有千户以下将官按照您的要求已经全部进入讲武堂就学,只不过现在讲武堂教习不足,老臣不敢自专,请陛下定夺。”说着,张辅掏出一份奏疏,恭敬的放在朱祁镇面前。
朱祁镇笑着说道:“老国公,你如今是大明国防部部长,朕当初也说过,讲武堂及京营一切事物,国防部皆可自行定夺,事后报于朕知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