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越没有贪墨公用钱,于理不该罚但自己想罚却还是罚不了。
此刻后殿里一片寂静。
官家觉得怒气一直在胸里积聚着,当初反对自己的张升,任守忠,蔡襄, 自己想收拾就收拾了,怎么在章越这里就这么憋屈呢?
天子的颜面荡然无存,连个小小的太常丞都收拾不下。
要罢他的官容易,但却偏偏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情由。
“韩卿,你怎么看?你教教朕当如何办?”官家一副求助的口吻想韩琦言道,此刻他是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韩琦道:“陛下,太宗当年有遗训, 不杀士大夫。朝廷维持了百余年, 自是有一条制度运转, 这制度就是一句话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
韩琦自不是与皇帝讲章越, 而是一等潜移默化地教化。
官家深以为然地道:“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 此话朕是认同的。”
韩琦道:“故而有些事情,不是陛下一人而决,必须按照百年来因因相袭,久而久之的规矩来办下去。”
官家道:“可是韩卿,朕是想有作为的。祖宗这套办法,总是令朕束手束脚的。”
韩琦道:“陛下之贤,固然是天下所共知,但是陛下千秋万代之后,总有一二不孝子孙的。建好一座屋子要废百代之力,但毁掉一座屋子一代人足矣了。”
“那么朕就没办法为如意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