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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抵至韩缜府上时。
韩缜也不过早了半个时辰。就在那一刻时,他曾有反复之意,拥兵自重,不接圣旨,甚至举兵造反之事都在他脑海里过了过。
不过也仅仅是过了过,在气头上的念头而已。
韩缜明白,现在已不是五代时了,那时候军头,节度使杀朝廷派来的敕使,造反也是一句话的事,杀了也就杀了,甚至杀了后朝廷还不敢怎么样。
而现在自己将兵多年,韩家在西北军界又多有脉络,又是名义上的节制六路枢密使,可是要他造反不仅一点胜算也没有,也没有这个胆量。
韩缜本就是赌,若韦州胜了,天子必会否定章越而转而支持自己,要灭党项,从横山进攻才是大局所在。
但韦州败了,只能说成王败寇,自己无话可说。
韩缜想起年少时与几个兄长在庭院中赏雪玩耍,几位父兄商量从政之事,他羡慕不已。
但他的父亲韩亿却忧心忡忡地道:“我不愿尔等做官,但尔等既欲为之,一路要想清楚了。做官危险,易害自身。若尔等不过是中人之智,又无人提点教导,又无雄厚之家世,一朝便会被人斗垮的。”
“无论你之前再如何了得,都挨不过两三下。一封信,甚至一句话,几十年基业便被人拔起了。”
那日也是这般大雪,这样的景致,韩缜将父兄这番话听进去后。
他觉得有韩家这般背景,又有父兄教导,定是能在官场上混得风生水起,成就不世功业。
这时候外人禀告,泾原路经略使沈括已是率精兵抵至城外。韩缜听了心底暗怒,好个章三,我便无此志,但也防备到此意了。
韩缜骂道:“沈括是何人?壬人也!连妻室都不知约束,岂为大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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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也配为节帅!”
韩缜当即道:“我不与这等人为伍!”
说完韩缜点了心腹将校数十人,以庆州有警的为由,从环州直趋庆州去了,也不与使者和沈括照面。
当使者抵达环州城,知道韩缜擅离庆州不由又惊又怒。
……
汴京中某处。
“什么尔大宋要联女真对付我大辽,可笑!”
耶律乙辛闻言露出不屑之色。
李宪正色道:“本朝对女真所知也不多,只知乃古之肃慎,元魏时称勿吉隋唐时称呼靺鞨,而现在生女真是自黑水靺鞨出,到底如何也不清楚。”
耶律乙辛道:“我们契丹人没那么麻烦,以辫发和不辫发区分,你们汉人是既不髡发也不辫发,咱们契丹人只髡发不辫发,粟末靺鞨是只辫发不髡发,女真人是既髡发又变辫发。”
李宪恍然道:“原来如此,受教了。”
顿了顿李宪问道:“那为何魏王说,本朝不可联合女真呢?”
耶律乙辛不答反问:“是不是辽国要威胁攻宋了?其条件是不是要押我耶律乙辛回去?”
李宪闻言一愣,旋即点点头道:“魏王明断,但吾主不会将魏王交还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