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物房内。
吕不平整个身体都缩在了屋内角落。
那柄匕首正被他死死攥在手中,他的身体,他的双手更是在不停颤抖着。
双目没有任何焦距。
即便是子受站在他的身前,他亦毫无察觉。
血液不畅,若是一直如此下去,就算他让吕不平安然离开刑官府,他的双手也会彻底废了。
子受缓缓地蹲下。
两只手轻轻地握住了那双早已经煞白一片的双手。
可也正是他的这次触碰。
唰!
在这仅有清凉的月光自窗缝间渗入的屋内。
寒芒骤然闪过。
子受只感觉到有一道粘稠的液体在顺着脸颊滑落而下。
所有的感觉在此时仿佛都慢了几拍,整整三息,子受的脑海中才接受到自脸上传递来的那股刺痛。
子受的眉头微微皱起。
可他并没有责怪,也只是轻声说出两个字。
“是我!”
熟悉的声音,也让吕不平的脑海在这瞬间清醒了过来。
哐啷!
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
他在这杂物房内,从中午一直躲到现在。
他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才谋划出了这个能与曹瞒同归于尽的计策,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建立在镇里最德高望重的夫子已死的前提。
可夫子没死!
如果能用自己的命带走那个人面兽心的曹瞒,他并不会害怕。
可若是白死,还扣上名正言顺的罪名……
那妹妹以后怎么办?镇里的乡亲又会怎么想自己的爹?养了这么一个白眼狼的儿子?
他也只有十二岁。
他会的东西,都是在夫子的学堂里学到的。
可只有十二岁的吕不平未经世事磨砺,未经风霜拍打,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慌了,他更是手足无措。
当所有的思绪全都纠缠在一起。
最后也就变成一个问号,脑海中也只剩下三个字。
怎么办……
当那根救命稻草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时,吕不平也终是叫出了那个在这一个月来,只有他妹妹叫过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