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也是这世间最没资格安慰吕不平的人，轻抚在吕不平头顶的手无力地收回。

“后面的这些话，你为什么不说？”

面对吕不平的突然逼问，子受此时竟是一脸羞愧地低着头，不敢直视吕不平的眼睛。

“因为……”

两个字刚从口中说出，吕不平的动作直接打断了他。

也让子受从无言以对的心绪中解脱出来。

吕不平一把将书册从子受手中夺过，又随意地翻看起来，里面所写的内容虽然晦涩难懂，但在学堂中他也是道听途说过一些，再联想先前说出的话。

也不难猜出书册里写的是什么。

抬起手。

用粗糙的袖口擦了擦脸颊，将泪痕勉强擦干，手册里的内容他粗略地翻看了一遍。

“大哥哥要是早点把这修仙的手册给我，我就能直接杀了那个人面兽心的曹瞒了，哪还需要这么大费周章……”

吕不平将书册合上，鼻子又抽了抽。

“就是可惜了，给的太晚了，我杀不了曹瞒了。”

“你……”子受开口想要说些什么。

“大哥哥……”

吕不平却是突然又叫了一声，将子受想要说的话再次噎在了喉中，他的双目直勾勾地盯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子受。

“这一个月以来，对不起……”

一直憋在心中的三个字说出，吕不平的视线再次变得模糊起来。

他哽咽的声音响起。

“我爹傻乎乎的性格，我又怎会不知？他确实是个烂好人，可他还不会烂到为了陌生人不顾自己的死活，不顾我和妹妹，还有奶奶的死活。”

“我爹他一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他一定是认为……”

“大哥哥比奶奶，比我，比妹妹都要重要！他也相信，大哥哥是能托付之人。”

“虽然只有这一个月的相处，但是大哥哥对我和妹妹真的很好，我爹他……”

“没有信错人！”

吕不平不停地擦拭着自眼眶中滑出的泪水。

可任他如何努力，泪水依旧在源源不断地自眼角淌下。

“我知道大哥哥很有本事，也一定有本事离开这里，只要大哥哥以后照顾好我妹妹，就算我今天真的死在这里，也一定会在天上给大哥哥祈福的……”

子受对吕不平和吕明芷这对兄妹所有的愧疚，也都在吕不平这一声声的‘大哥哥’中释怀。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吕不平的眼角勾了勾。

嘴角又露出一抹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