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了大半天的雨,苏禾鼻涕直淌,揪着帕子一直擦,鼻头都擦红了。
“再忍忍。”裴琰伸过手,把她冰凉的小手拉过来,直接揣进了怀里。
“大人,太子传信。”张酒陆在马车窗外叩响了车窗。
裴琰推开窗子,接过了密信。
“太子说什么?”苏禾凑近来看。
“有人在城中张贴了数千张榜文,揭穿皇帝的身世。”裴琰叠上信纸,拿出火折子焚为灰烬。
苏禾看着飘飞的火灰,小声道:“太子肯定很难过。生在帝王家,命不由己,却又一心为天下,他没有选择,只能硬抗。”
裴琰挥手掸开了落于衣袍上的灰烬,神色变得很肃然。这件事已经公开,势必会引来藩王异动,到时候他们打着为景王申冤,肃清皇室血统的旗号进京,而边境之外大缙,魏国,胡国趁机起兵,安宁数十载的大庸国,将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马车在夜里进京,李慕憬已经在城门口等着了。
“你怎么出来了,咳成这样。”裴琰匆匆下了马车,上前去扶他。
“李禹带兵回京了,打的旗帜是勤王,要诛杀魏长渊齐霁风。”李慕憬挥了挥手,小声道:“李禹已然入局,西南边的兵力被撤回,魏国发兵,那边肯定守不住。”
“叶家军离西南边不远。”裴琰说道。
“别提了,叶家军护送他回来了,最少五日,便能抵达京城。”李慕憬苦笑道:“他们此次回事,是要逼宫。父皇这些年虽然毒辣,却又总是在最后关头心软。对李禹如是,对你亦如是。当年李禹想要谋夺东宫位,趁他生病带兵围宫,他也只是把李禹赶去封地。李禹蜇伏数年,终究还是回来了。”
苏禾在一边听着,小声说道:“我怎么觉得,这个执棋之人,他想要的不是江山,而是毁掉大庸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