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是藏在这儿……”
炮竹声噼里啪啦炸响在少年耳边,归辰猛地捂住耳朵,脚步一个摇晃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掉下去。
“好险……”
抱住檐下横梁的归辰一脸冷汗地看着自己的脚,如果不是这些天随那丫头天天上山跳绳,刚刚他也许就掉下去了。
看着牢牢踩在檐下房梁上自己的双脚,归辰深吸了一口气。那个古怪的训练,居然真的有效果。
他腿脚和手臂的力量……确确实实增强了。
但他也必须小心。归辰可没有忘记他现在正身处什么地方。
他正吊在司马府后门内一处破败宅院主屋的屋檐下。这大屋虽然破败,但从极高的房檐上依然能窥见当年荣光的一角。
归辰看着糊满蛛网下褪色的雕梁,目光沉沉如死水。
他之所以能在光天化日下翻到这个地方,不仅仅是因为整个大宅的人都聚集到前院去领赏和献殷勤。
还因为他知道一条通到这里看守极少的小路。
那是当年还是个幼童的他在这里成天的玩耍找到的。
还因为这里,这个破败的屋子。
是他曾经的家。
归辰抱着房梁的五指收紧,青筋暴起。这个位置他看不见屋正面的牌匾,但如果还没完全烂掉的话,那上面应该有三个字。
蒹葭阁。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这是当年他父亲写给她母亲的。而这间屋子,正是当年归昌正妻穆氏和他与归离小时候住的屋子。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归辰从鼻子里冷哼一声,牙关咬得咯吱作响。
当年的伊人,现在在那个男人的心里,那个封侯拜相的男人心头到底是什么?
而他,他和归离又算什么?
在破败房屋的背景下那个牌匾上的名字显得无比讽刺,如果可以的话归辰真是一秒钟都不想待在这里。
更不想让归离和母亲再见到这个地方。
穆氏七年没有再回大宅,他和归离被迫每月来司马府的时候也绝不会触及此处。
这里是他们三人心底的禁地,也是司马府的禁地。
归辰猛地摇了摇脑袋把心底愤懑压下,他可没忘记他现在这个行为有多危险,更没忘到这里来的目的。
如果被人发现他出现在这里,不知又会被那女人如何曲解。当年他十一岁不过是路过多看了一眼就被父亲打得皮开肉绽,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