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怎么了?”
姬嘉树转过头,直直望着耶律华的眼睛,“如果刚刚落下去的是孟诗,你还能这么冷静地呆在这么?”
耶律华一愣。
他深吸一口气,“我不能保持冷静,但我必须保持冷静,所以我捱过去了。”
当初在北魏边境,他是眼睁睁看着孟诗被人拷上枷锁带走的。
那一刻他很想疯狂地大吼大叫,释放出自己所有的真元将孟诗从囚车里抢出来。
但他知道他这么做无济于事,于是他微笑着坐在马车里,跟着假的许沧海回到洛阳,装疯卖傻到了最后。
将愤怒和痛苦深深吞到自己的肚子里,将笑容挂在脸上。
那时候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渡过日日夜夜,耶律华从未告诉过任何人。
如果孟诗最后没有救出来,当时对她置之不理的他会变成什么样,耶律华想象不到。
望着耶律华的眼神,姬嘉树沉默了一瞬,“抱歉。”
“无妨,”耶律华吐出一口气,如果相似的经历能让姬嘉树冷静下来,他不在乎对方戳他伤口。
“春华,我既然能捱过去,你也一定能捱过去。”
耶律华握住姬嘉树的肩膀。
“公主殿下一定没事的。”
“我也这么希望,”姬嘉树抬起头望着耶律华的眼睛,“可是光华,这是第二次了。”
耶律华一怔。
姬嘉树抬起自己的手,平静道,“这是我第二次没有抓住她。”
当初在云雾森林外的悬崖上,他没有抓住她。
刚刚在深不见底的洞外,她的指尖再一次和他的指尖擦过。
每一次,都差那么一点点。
耶律华心底有些发凉,忽然明白了姬嘉树为什么那么失态。
这种就在自己面前却无法挽救的感受太可怕。
如果孟诗的事再发生一遍,让他再看着有人将孟诗从自己面前夺走,他大概也是要疯。
“没事的,春华,”望着眼角有着泪痕的好友,耶律华有些语塞。
“公主殿下那么足智多谋,一定不会有事,再说了还有昭华在不是么?”
天阶修行者不容易死,李稷只要活着就会保护嬴抱月,怎么说都不是绝境。
姬嘉树猛地抬起头,望向头顶山崖上站着的黑影。
“可这一次和他在一起,她更危险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