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浚把信放下,捋须继续道:“逸民兄轻车简行来到许昌,我还未尽地主之谊,你反倒是亲自来我这驻军营地,刀枪无眼,如果你被巡防兵误伤到了,我又该如何向你的岳丈王司徒交待呢?”
裴頠抬眼望向了他,问道:“你想让繁阳镇上的火灾蔓延到许昌吗?”
王浚呵呵一笑:“天灾人祸,世事无常,有的人躲的开,有的人却躲不开,寇太守心怀百姓安危,准备在寺庙里设坛祈福,颍川众多学子们到时也会去,这应该比校庆有意义多了。”
裴頠肃然道:“突发天灾,为百姓祈福,不仅是太守应尽的责任,也是你作为许昌镇将的职责所在。”
王浚又笑道“寇太守在颍川可是做了不少的事,陛下未必全都知道,也该有个人及时告知陛下才是。”
王浚知道寇褒是太子的门生,裴頠定然会设法维护他,王浚此言,就是在告诉裴頠,如果繁阳镇发生的事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么火灾还会迅速蔓延到洛阳。
裴頠加重了语气道:“没有京陵公在洛阳帮你善后和收拾局面,你王彭祖又如何安坐军帐?”
王浚笑道:“我出镇许昌,是陛下和皇后的信任,而非堂伯的推荐,话说回来,堂伯向来对我不满,多年来各种打压和限制,我还不如他的门生故吏,少了他这个阻碍,我又何至于只出任许昌镇将?”
裴頠道:“王彭祖,这不是京陵公一个人的决定,而是太原王氏族长及宗族长老一致做出的决定,不管你同意与否,你必须接受。”
王浚道:“在我面前不要再表现出那种高高在上的权威,你已经不是裴侍中了,我倒是不介意和你一起变得不幸。”
“在这世上,没有人是一直被上天眷顾的宠儿,不要妄想寥寥数语就能把一切罪责都推得干干净净,且不说枣嵩是否涉及那件廖渊杀妻案,若非当年有人为了填补军费亏空私自卖给羌胡铁器,并拉拢羌胡,齐万年何以率众发起一场长达四年的叛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