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念头，总是千变万化。

所以程野也没有太大的信心可以保证，当年那些人，到了今天，还愿意继续选择当时的选择。

若是他们退缩，程野也会觉得只是人之常情。

若是他们继续坚守。

那......

真是太感谢了。

他为主城中成万上亿的玩家，游戏外等待亲人回归的玩家，感谢各位的牺牲。

只是这种无声的牺牲，或许根本不会有人记得。

于是在电话连线接通的那一刹那。

程野闭上了眼睛。

他害怕。

他害怕了。

他不敢去看，还有多少人愿意回应他。

他哽咽地张开口，缓慢地说出了那句话：“各位，我回来了。”

“你们，还记得我吗？”

短暂的沉默之后，耳边响起了各种嘈杂的声音。

兴奋的，喜悦的，欢呼的，流泪的，颤抖的。

最后汇成了一句话：“我们在等你。”

程野的心颤了颤。

然后说道：“我的准备工作终于做得差不多了，现在已经到了可以力挽狂澜的时候，如果幸运的话，我们或许会一起成功，从此逃离这样的摆弄。”

“但，也有非常大的概率我们会直接全部死亡，消失在游戏的震怒之下，从此无人记得，就好像发生了一场每天都会发生的交通意外，只在那一瞬间令人感慨。”

“所以，我现在还是那句话，大家现在依旧可以选择退出。”

“我不会责怪任何人的选择，在这漫长的等待中，大家都有了新的羁绊，新的友谊，新的人生，让你们在这一瞬间抛下一切，跟随我面临死亡，太......残忍了。”

“所以......”

程野话还未落音，就有人打断道：“你这个计划，一定是需要很多很多人的，对吗？”

程野愣怔了一下，没有否认。

他紧接着笑了：“而且你需要的是每个世界中，比较有世界气运的那种人，是隐隐和天地之间有所关联，获得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天运的人。”

程野沉默了。

“只有这样，才有足够的冲击力，不是吗？”

“只有每一处的小世界，都在面临崩塌，才有可能让它，或者说让它们，暂时的慌了手脚，对吗？”

程野继续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