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息之后，她将头埋在卫浅已经趋近冰冷的手臂上，啜泣道：

“为什么...为什么没用...”

无往不利的太极生气这一次碰了壁，卫浅的身体，已是穷途末路。

“唉...”付彩环轻叹一声，同她解释，“受了刺激，死志已存。”

若不是腹中有子，只怕当时卫浅就想与纪行歌同去。

这姑娘身世坎坷，族亲皆入轮回，一心一念只剩下纪行歌这个人。

当时那场面，让付彩环现在想起都寒毛倒立，何况是卫浅。

在知道纪星回能把孩子好好养大的情况下，更加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没事的。”卫浅指腹摩挲着纪星回湿润的脸，“我很满意我这一生。”

于她而言，不枉此生并不是活得多久，而是在生命中经历的事情，是否让人感到遗憾。

她无憾了。

能为自己家人报仇，能遇见真心之人，能生下彼此爱的结晶，还能看着仇人被凌迟而死，还有什么可值得留恋的呢？

没了纪行歌，她看这个世界，全是灰色。

他是她的色彩，唯一的色彩。

连孩子也比不上的存在。

她不要活在没有他的世界里。

纪星回察觉到卫浅气息越来越弱，方才强撑起来的那口气正在慢慢咽下去。

她不敢再多说些什么，顺了下因哭泣而堵住的喉咙，飞快道：

“追云，他叫‘纪追云。’”

“纪追云.....我这就去告诉行歌。”这三个字被卫浅在口齿之间过了几次，最后缓缓闭上眼睛，与世长绝。

离去之时，卫浅没有半分不舍，全是对未知世界的向往，身下一片血红，脸上却无比安宁。

纪星回在相继失去两个亲人，又受了重伤的情况下，倒地昏迷。

她醒来已是三日之后，躺在床头，一眼便能看到窗外的风景，秋风带着黄叶，片片落下。

她脑海中不禁想起一句话“故人似风中落叶，陆续凋零。”。

“主人！你醒了！”

一直守在旁边的无瑕发现她睁开眼睛后，扶着她坐起来。

“追云呢？”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