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怎么一转眼的功夫,人就躺在那里,毫无声息了呢?
清和不愿意相信。
她拼了命祈求着,希望胤禛可以找来一个医术更加高明的太医,过来诊治。
她的弘晖,只是太累了,睡着了而已。
那个庸医,凭什么在那里胡说八道?!
最后的结果,却是以胤禛一个手刀,劈晕了形容癫狂的清和收场。
等她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弘晖那小小的尸身,已经被收殓好装进了棺椁里。
“贝勒爷,贝勒爷,”清和不住地哀求着:“求您让妾身见弘晖最后一面吧,妾身是他的额娘啊——”
胤禛心里的悲痛不比清和这个当额娘的少。
他寄予厚望的长子,日日用心教导,不肯假手于人,最后却落得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下场。
胤禛怎么可能不难过?
可他是男人。
既不能像福晋这样哭到撕心裂肺,又不能躲起来万事不管只沉溺于悲伤之中。
“福晋,”胤禛强忍着悲痛,安抚道:“孩子还会再有的,就让弘晖,安心地去吧。”
清和却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样,猛然声音尖锐地反驳:“可那都不是我的弘晖,都不是!”
原本李苏烟还想上前来刺激几句,可是看着清和这般疯狂的模样,她不由得退缩了。
心里暗自嘀咕着:就福晋这个样子,迟早会惹得爷厌烦,自己又何必插手呢?
万一被福晋记恨上了,要对弘昀他们下手可就不好了。
李苏烟难得聪明了一回。
即使有宋泠月在一旁挑拨,也忍着没有上当。
自从弘晖夭折,贝勒爷和福晋过上了一段人人艳羡的亲近日子。
小主,
他对她多有包容。
是以愿意去正院给她体面。
只是,时间一长,胤禛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因为,任凭谁也不想天天对着一张冷脸,但凡说句话,都能扯到已逝的弘晖身上。
渐渐的,他就不爱往正院去了。
而且,福晋的话到底还是在胤禛心里留下了痕迹。
弘晖生出来时,是多么强壮的一个孩子啊。
他就不信,一场普普通通的风寒,就能把这个孩子给带走。
所以,落棠院那边,是不是真的脱不了干系?
胤禛私心里不愿意相信。
然而实际行动却已经表明了他的真实想法。
他暗中安排人手,仔仔细细把落棠院里里外外都探查了一遍。
不过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那一瞬间,胤禛说不出来自己是松了口气,还是失望居多。
只是李苏烟私底下和婢女随口一说的话,碰巧被安插进去的小太监听见,就胆战心惊地禀报给了主子爷。
“弘晖那个短命鬼,死就死了,竟然还要做什么法事!”
这一句话,小太监刚一说完,就“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磕头请罪。
胤禛后知后觉地生出了几分茫然的情绪,紧接着就是巨大的愤怒扑面而来。
“李氏!”
他咬牙切齿,恨不得此刻就杀去落棠院,让李苏烟为她的口无遮拦付出代价。
只是冷静过后,胤禛还是选择了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现。
却慢慢对李苏烟冷淡了起来。
“弘晖夭折一事,”胤禛看着一脸倔强的福晋,终于打算把话说清楚:“我后来仔细查过,确为意外,并非人为。”
清和却像是突然受了什么刺激似的,猛地抬头恶狠狠地吼道:“那王爷敢说,与李氏那个贱人,没有分毫关系吗?!”
“福晋慎言!”
胤禛皱着眉头,面露不悦:“好!就算是和李氏有干系,那关弘昀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