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来运转,埃里克·马丁最近小日子过的相当滋润。
六年啊,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最开始作为海盗船上的奴隶桨手,没有自由,暗无天日,能够走出船舱见一见阳光,就是那时最大的奢求。
潮湿发霉的船舱,腐败的食物,永无休止的鞭打,同伴一个接着一个死去,面对死亡,除了麻木也就没剩下别的。
埃里克是幸运的,活了下来,并被卖给安卡拉的一位贵族老爷。
他被丢进马厩,同老爷家的几匹马生活在一块儿,同睡同食,终于有了稻草可以作为床铺。
幸福的日子没有多久,老爷家的一匹小马驹死了,这本同他无关,小马驹出生时就是个畸形,但老爷的管家还是狠狠抽了他一顿,并割去了他的一只耳朵作为惩罚。
半个月啊,埃里克用马粪上长出来的蘑菇球粉末涂抹伤口,救活了自己。
从此,他爱上了马粪的味道。
重新活过来的埃里克又被卖掉,而这一次的经历简直可以称为传奇!
漂洋过海,居然来到大陆的另一侧,传说中的秦国,现在这个国家自称大明。真是令人难以置信,新主子竟然是皇族。
大静县,埃里克的新家!
对,这就是家!有房子有女人,未来还可能有几个孩子?这真是埃里克做梦也不曾想到的新生活。
今天,埃里克终于见到了传说中主人,大明帝国的皇子,仁慈的东方海洋之主,瀛王。
朱老七也是大奴隶主,而且是国际化大奴隶主。
北非海盗团倒卖的南欧人、奥斯曼倒卖的罗斯人、天竺倒卖的自己人......朱老七全都有。
之所以搞这么多奴隶,并不是因为劳动力短缺,这些奴隶都不便宜,属于奢侈品。
从奴隶中筛选出一些有用的人,才是朱老七的真正目的。
金钱同权力一定掌握在精英手中,但知识同技术却未必。人的眼睛在向上看的同时,也要偶尔俯视一下。
譬如烤面包,做奶酪,种植葡萄啤酒花,酿酒,养马......这些手艺有几个是贵族能精通的?就还是掌握在普通人手里。
相比于以色娱人的女奴,朱老七觉着一些有手艺在身的外国奴隶或许也能给大明带来一些改变。
改变还是有的,比如巧克力这个玩意就被提前鼓捣了出来,只可惜可可豆太少了,好不容易弄过来的可可树树苗也特酿的死了,不知道啥原因,总之就还是要重新引进树种,不停的尝试。烤面包草莓酱的味道也不错......
有艾利西亚姐妹在,朱老七也没少了吃欧罗巴大餐。
远来的和尚会念经,一些舶来品同生活方式,也在不经意间改变着瀛州。
对于这种改变,朱老七乐见其成,而且大力推动。
大静县就有一批王府奴隶,被委派过来经营一处马场。
大静县有大大小小牧场31座,绝大部分为私人经营,牧场主来源很广,以辽人为多,也有归化的蒙古同女直人,牧场不仅仅养殖马匹,也养殖牛羊。
王府在大静经营着两处马场,一个由归化的蒙古汉子脱欢负责,一个由法兰西尼斯人埃里克·马丁负责。
但两人,朱老七还是第一次见。
各自视察过,朱老七一阵感慨。同样养马,两座马场的养殖方式却截然不同,脱欢马场以放牧为主,畜牧为辅,埃里克却刚好相反。驯马方式也是两种风格,前者毫无花哨,讲究实用性,而后者则将养马玩成了艺术。
也可以理解,蒙古养马是为了生存,一个始终在生存边缘挣扎的游牧族群没时间没精力去玩那些花里胡哨的玩意,虽然马匹是游牧民族生存的根本。而欧罗巴有所谓骑士传统,马匹具备权力同身份的象征意义,具备仪式性,自然玩的就花些。
该说不说,埃里克牧场驯养出来的马匹,步伐优美、驯服度高,无论骑乘还是驾车,十分的舒适拉风,很对朱老七的胃口。
欧罗巴这种融合于农业社会的畜养方式也许更容易为大明人所学习接受?
脱欢牧场也不能说差,事实上他这里驯养出来的合格战马数量更多。
看着成群的小马驹在草原上肆意奔跑撒欢,朱老七便忍不住心中欢喜。
两座马场,有一至两岁小马驹四百余匹,其血脉来自五匹波斯种马、四匹天竺种马、八匹阿拉伯种马。
事实上这十七匹种马的后代远远不止四百,而是惊人的2300匹,整个大静有三分之一的二代马是它们的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