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烈名唇线缓缓被拉扯成一个平直的角度,眼眸里似乎呈现出《游园惊梦》如梦似幻的场景。
他轻抚着她的头发,感受着柔顺的手感,不由得心生喟叹,当年你若有你女儿一半的知情识趣和聪明该有多妙。
想到这里,他缓缓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道:“你母亲的房间在楼上,她用过的东西都原样不动的封着。你有空,可以上去看看。”
话说完,他便察觉到抱着他的人手上用上了几分力气,这几分多上的力气便是对她内心激动最好的佐证。
“嗯……”
费烈名不由得感叹,是不是自己年纪大了,倒多了些容人之量。
这一通哭诉足足半小时有余,跪到膝盖发麻,已经没有太多知觉。但夏枢心里很清楚,只是跪,千值万值。
“下午老三过来,跟他聊了什么?”费烈名有一搭没一搭,指腹随意摩挲着她的头发。
夏枢细细擦去眼下泪痕,“他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我,问我在做什么?”
费烈名低头去看她的脸:“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这是您对我的考验。费总一向不喜欢强人所难,我点到即止,他也没有再追问。”
费烈名听完,片刻后也赞许地点头:“老三向来持重,那费驭呢,他可没这么好打发。”
提到费驭,夏枢眼里也有为难:“他比我想的更坚定,更执着,我……只能选择骗他。”
费烈名轻笑出声,酒意顺着呼吸散开:“费驭可不是条好驯的狗,你若看他随时都在露出爪牙便以为他虚张声势、色厉内荏,那就错了。”
“所以,从他执意反悔跟景家的婚事开始,他开始变得不受控……您才将联姻的人选换成了费总……”
她的话让费烈名陷入回忆,眼神微有些失焦,随后又露出阴鸷的哂笑:“……只是因为喝了一杯本不该他喝的酒,又睡了一个本不该他睡的女人,便要像个贞洁烈女一样寻死觅活。景家听完,怕不是也得颁他一块贞节牌坊。”
夏枢怔怔地望着他,不知该如何作答。
索性费烈名也没有要她回答,闭着眼深深吸了口气,费烈名指腹再去感受了一下她脸上顺滑的手感,随即便起身道:“嗓子这么哑了,明天便歇一天,后天再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