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心中有些冷笑,从前她也见过皇后娘娘几次,没有一次是有什么好事儿的,几乎每一次都是为了八公主要来教训于她,如今皇后娘娘便又突然变成了笑脸,还真让她有些不习惯。但花颜面上不显,带着很是温和的笑容,“回皇后娘娘,上次前往索古尔草原的时候,淑妃娘娘有些东西落在了民女手中,今日得了空民女便来给淑妃娘娘松来。实在无意打扰娘娘与淑妃娘娘叙旧。”
“都杵着做什么呢?还不快扶人?”皇后娘娘先是怒声呵斥了身旁的几个人,随即又笑着看向花颜:“哪里的话,本宫同你也有些日子没见想的很,正好咱们今日也一同说说体己话儿。”
皇后娘娘这话说的淑妃娘娘垂着头直翻白眼儿,心道皇后娘娘哪回不是这么说,之前也没见她对花颜有多好,这会儿倒是什么都能说出来了。
皇后娘娘带着淑妃和花颜进了启祥宫,看着花颜不动声色,只是眼眸中带上了几分深意:“早就听说你怀孕了,却也没有闲暇前去瞧瞧,不知如今是几个月了?身子可还健康?这怀了身孕的女人呐,就是要额外金贵些,送个东西,你命下人送来也就罢了,怎的还劳烦你亲自送进来。”
皇后娘娘这话说出来,但好像花颜进宫是为了给她送东西,而不是给淑妃娘娘那送东西。
“回皇后娘娘,是臣妾有些思念她,特意派了人请她进宫的。”除非娘娘像是忍不了皇后的装模作样,抢在了花颜面前开口解释。
花颜也笑着朝皇后娘娘回答:“多谢娘娘的关心,如今已经是八个多月了,太医说身子尚可,没什么大碍。”
“你没事就好,只是如今你怀了身孕,辞青身边又没了人照顾,不知你可想了些什么办法?”皇后娘娘说着突然话锋一转,瞧着倒很是关心花颜:“你年纪小,这有些事情你不懂,有些规矩你也不知道,这是很正常的。只是如今你也算是名正言顺的成了辞青的家眷,他那后院中又只有你一个人算是能管事儿的,有些事儿你就算不知道也是要学的,像你怀孕到生产这么长的时间,你可曾安排了人跟在辞青身边伺候着?”
皇后娘娘问着,瞧着花颜有些始料未及的模样,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忙继续道:“从前只道你是通房,这些管家和照顾爷们儿的事儿倒是指望不上你。只是如今你成了他的妾室,父亲的冤案又被平反了,既然从前是管家小姐,那管家的事儿想必府中长辈也是教过的,日后若是辞青想要立你为正室夫人,那这些事儿你便不得不管。这么长的时间,也得有人在辞青身边伺候着,毕竟你身子重,不方便伺候,也怕累着你。你若是没有经验,不知道如何选人,本宫倒是可以教教你。”
皇后娘娘这一整段话说出来,花颜从头听到尾算是明白了这是打算要越出手给大公子身边塞通房,诚心恶心她呢!
关键是她这一番说了,模样瞧着很是关切,花颜还不好直接回绝,她抿了抿唇,笑着道:“倒是不劳皇后娘娘费心,皇后娘娘乃是后宫之主,平日里打理这样打理一个后宫,上上下下的打点的井井有条,想必也是很累的。花颜的这些小事如何就要劳费皇后娘娘费心了呢?虽说花颜没有经验,但丞相府中有的是有经验的,之前是花颜疏忽了,之后花颜定会同府中嬷嬷学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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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多麻烦?况且你如今这样重的身子,若是累着了怕是不好。本宫倒是能为你做主,正好本宫宫里有几个不错的,长相不错才情也不错,幸子也是最温柔老实的,若是进了府绝对不会同你顶撞,也不会让你费心。”皇后娘娘说着,像是知道花颜一定会拒绝,随即又道:
“我知道你年纪小这种事怕是心里也会有些不舒服,但你瞧瞧这满京城,但凡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尤其是有才华有本事的公子,哪个不是家里有几房妾室伺候的?辞青更是人中龙凤,胜京城的那些公子哥不知多少,自然是要享齐人之福的。这种钱写明白的道理,想来你从前在家里应该是早就被教导过的,况且你日后若是想要做他的正室夫人,这一关免不了是要过的,最基本的就是要有容人的肚量。”
“皇后娘娘说的对。”花颜瞧着皇后娘娘,这是铁了心的要恶心她,主要是此时她若说她只是妾室,这等大事做不得主,皇后娘娘便可名正言顺地直接赐下人来。她笑着说话也带上了软刀子:“民女要跟皇后娘娘学习的还有很多,皇后娘娘如同明月之光,岂是民女等萤火之辉能够企及的。尤其是容人的肚量,民女一介普通女子自然也是比不过容得下这满后宫娘娘们的皇后娘娘。民女实在是自叹弗如。”
花颜这话说的,表面上确实挺好听,实际她一说完,她身旁原本在百无聊赖摆弄桌上杯盏的淑妃娘娘,看着手里的杯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当场皇后娘娘脸色一变,便有些不好看了,随即问:“淑妃妹妹方才久久不说话,怎么突然自己就笑了起来?可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也同本宫和花颜分享分享,让我们一起高兴高兴。”
虽说皇后娘娘脸上带着笑,但在场的人任谁都能看得出来,皇后娘娘说那话的时候分明就是皮笑肉不笑,若是换成了其他的嫔妃,在听见皇后娘娘这句话之后便要开始跪下来求饶了。
偏偏这回在场的是淑妃娘娘,淑妃听见了皇后娘娘的话,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放下了手中的杯盏,随即抬头看向皇后娘娘道:“倒是也没有什么很高兴的事儿,只是刚才臣妾听着皇后娘娘与花颜说话,倒是想起了从前在吐蕃听到过的一桩笑话。要不,臣妾给皇后娘娘也讲讲,也让皇后娘娘开心开心?”
“淑妃妹妹有心,本宫哪里有拒绝的道理。”皇后娘娘像是没有想到淑妃娘娘会顺着她的话说,脸色微不可见地僵硬了片刻,随即只能扯笑着道。
“从前在吐蕃,有一家卖糖人的,还有一家卖酒的,他们是邻居。卖酒的那个人家没有生意,他家的酒不好喝整个吐蕃都知道的,所以门可罗雀。但是他的邻居卖糖人的生意很好,糖人做的很甜很好吃,老少都喜欢吃,所以每天的生意都是络绎不绝。可是有一天,那个卖酒的老板看着卖糖人的生意太好心生嫉妒,就去找那个卖糖人的老板说你这个糖人按照吐蕃的习俗和老百姓的喜好不能这么做,还非要教人家怎么做糖人,还说如果想把糖人卖到整个吐蕃国人尽皆知,就一定要按照他的做法。结果当时百姓听了直接就把他套上麻袋群殴了一顿,自此以后他家的酒更卖不出去了。哈哈哈哈……皇后娘娘你说是不是好好笑??这个笑话臣妾每回听见都会忍不住笑呢哈哈哈…”
淑妃娘娘说完之后大笑出声,坐在她身边的花颜也是有些忍俊不禁。
在场的人能有几个是傻的,连这个隐喻都听不出来的?淑妃娘娘这分明就是在说,皇后娘娘自己留不住皇上的心,还非要搅扰花颜和卫丞相两个恩爱的小夫妻,分明就是在说皇后娘娘多管闲事儿。
可在场又有哪个人敢笑出来?
唯独只有淑妃娘娘,就像是没有看见皇后娘娘变黑的脸和在场所有人都心虚害怕的脸色,像是什么都不懂一样不明就里地看向皇后娘娘问:“皇后娘娘怎么不笑啊?是臣妾说的笑话不好笑吗?不过也是,父皇从小就说臣妾不是个讲笑话的料子,只不过方才臣妾看着皇后娘娘问,还以为皇后娘娘会笑呢?”
“淑妃娘娘!”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的嬷嬷上前正要呵斥:“怎可如此冒犯皇后娘娘?!”
没想到的是那嬷嬷刚呵斥完,皇后娘娘脸色又是一变,忍不住地嫌弃,这个时候呵斥,不是摆明了给淑妃说话的机会吗?当真是蠢货,简直蠢笨如猪!
果不其然,在被那嬷嬷呵斥了一句话之后,淑妃娘娘才像是终于反应了过来,察觉到了周围所有人的脸色,像是终于看见了皇后娘娘不太好看的脸色,也终于害怕,忙惊慌失措地起身行礼:“皇后娘娘,是臣妾的错,不该口无遮拦。可臣妾实在是没有想明白何处冒犯了皇后娘娘?这故事是皇后娘娘让臣妾说的,臣妾原本说这故事原本是为了皇后娘娘开心的,难不成皇后娘娘竟对号入座了?”
说完,淑妃娘娘又像是自我否定一般,没有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不会的,一定不会的。臣妾只是想让皇后娘娘开心,况且皇后娘娘如同明月之光,又是那样海纳百川的肚量,虽说臣妾进宫时间短,但臣妾这些日子也扎扎实实看在眼里。皇后娘娘待宫中每位姐妹都很是不错,就如同臣妾在吐蕃时,姐姐待臣妾那般好。可见皇后娘娘肚量非常人能比,乃是最为贤惠温柔的,怎么会因为这么一个小小的笑话同臣妾生气呢?您说是不是呀?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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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话就是扎扎实实将皇后娘娘架了起来,皇后娘娘生气便就是显得肚量甚小,自己打自己的脸。若是还想要继续跟花颜说,方才往丞相府里塞人的事情,就越发显得她多管闲事。
纵使方才脸色不太好看,但淑妃娘娘这一番话说完之后,皇后也只能重新带上笑容,吩咐人将淑妃扶了起来:“淑妃妹妹哪里的话?今日本宫前来本就是同妹妹说说话,妹妹既然是哄本宫开心的话,本宫又怎么会生气呢,本宫开心还来不及。快,还不快将淑妃娘娘扶起来,一个个都是干什么吃的?”
淑妃娘娘这明里暗里给皇后娘娘一顿怼,皇后娘娘也没有办法继续往丞相府里塞人。
花颜也知道明月这是为了给她出气,暗地里捏了捏她的手,很是暖心。
皇后娘娘又拉着她们俩说了会儿话,许是因为花颜在,都也不是什么要紧的话,最后像是自己说累了便先回宫了。
大部分时候都是花颜和淑妃,听着皇后娘娘一个人说,皇后娘娘自己说累了,她们两个也听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