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花颜闻言，一时有些愣住，她确实从未深思过这些。

听着淑妃娘娘说的那一番话，花颜就好像是醍醐灌顶一样，这才开始注意起之前自己未曾注意到的细节。

或许二公子和大公子的那一番对话有一部分是真的，但绝对不可能全是真的，如今再细细想来，果然便能够轻易发现很多漏洞。

淑妃娘娘只是听了一遍，以局外人的身份就能够发现做不对的地方，她果然是因为身处局中，情绪上来的时候自然而然就会让她失了些许的理智和清醒。

或许一开始大公子在提前知道她是二公子所惦念的，所以才会有那一日地故意算计，让她认错了人，心甘情愿地委身于他，但其实报复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再往后种种，如大公子那样将一切掌握在手里的布局者，又怎会让自己以身入局？

或许……是她之前沉浸在情绪之中，反而忽略了很多东西吧。

花颜抿了抿唇，心中情绪被抚平了不少，从胸中顺了一口浊气，随即看向淑妃娘娘，颇有些不好意思道：“明月说的是，是我钻牛角尖了，反倒还要你来宽慰我了。明月年纪还小些，看事情都比我明白。”

“姐姐可是忘了那在索古尔草原上的时候？又是谁每日不嫌厌烦地安抚我的？情爱一事本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算是卫丞相那样的人，一旦坠入情网也能如现在一般束手无策，又更何况是你我呢？这种事儿就是不能光靠自己钻牛角尖的，那时劳烦姐姐天天劝我，我也只是跟着姐姐学了不少。”淑妃说着，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消散了些，带上了几分愁绪，看着花颜道：

“姐姐也知道，我这一生怕是不能再如愿了。原本两情相悦又能够有在一起的机会是多么不易，有些缘分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姐姐和卫丞相之间有缘分又两情相悦，我自然是希望姐姐能够幸福，不忍姐姐遭遇我的境遇。恐怕如今满城满京城，都只有姐姐和卫丞相自己两个人，还在怀疑卫丞相对姐姐的情意了。只能说，聪慧英明如姐姐和卫丞相，到了情爱面前，也会变成不折不扣的笨蛋。”

花颜一听便知道，淑妃娘娘这又想起清风将军了。只是如今在大景国皇宫之中，自然和之前在索古尔草原大不一样，有些话是万万不能宣之于口的。

她抿了抿唇，轻声道：“明月无需太过哀伤，天涯海角，夜空的那一轮月是不管在大景还是在吐蕃，都依旧明亮温暖。”

“月牙在，所以我就在。”淑妃娘娘闻言，反应过来之后也是很快就收起了脸上的情绪。

此时，秋云正带着淑妃娘娘之前吩咐的东西进来了，一堆东西一下就将两人面前的桌上堆满了。

看着面前各色各样的吃食和各种小孩衣服鞋子等东西，看得花颜有些眼花缭乱的，一时愣住了，看着淑妃娘娘问：“明月……这些东西？”

淑妃娘娘一看却很兴奋地给花颜介绍：“这些吃食都是我特地让秋云做的，都是吐蕃国很有特色的，我本来想跟着秋云学了再给姐姐做的，但……实在是有些难，我一向在这种方面又是有心无力，所以便只能让秋云做了。其中有一半是在索古尔草原姐姐吃过说还不错的，还有一些就是姐姐没吃过，但是我猜测着姐姐的口味挑的。还有这些小孩子的东西，我不知道姐姐腹中的孩子是男是女，所以男女的都准备，还有一些可以用来打发时间解闷儿的小玩意儿。都是这些日子我闲来无事为姐姐准备的，姐姐快试试合不合胃口。”

说着，淑妃便满眼期待地将那些小孩子的东西放在了一边，单独将吃食全数推到了花颜的面前，就等着她试，就像是做对了事情的小孩子，眼巴巴地等着花颜的夸奖和肯定。

花颜深情难却，而且确实看着很馋人，只是样式太多，一时让她有些挑花了眼。

秋云见花颜迟迟下不了手，还以为是怀了孕之后花颜吃食格外谨慎的缘由，忙笑着对花颜解释：“花颜姑娘放心，这些吃食都是我们娘娘精心挑选出来的，又拿着菜单和用料仔仔细细问过李太医，等李太医点了头，娘娘才敢送到姑娘的面前的。姑娘都不知道，我们家娘娘平日瞧着聪明，骑马射箭在吐蕃国更是少有人能敌，但谁知道做起饭来实在是个笨手笨脚的。原本娘娘想自己做，后来险些把启祥宫的小厨房给烧了才勉勉强强做出一个能看的，但也只能看看，尝起来就……后来娘娘不忍心糟蹋小厨房也不忍心让姑娘吃她自己做出来的东西，这才让奴婢做的。”

“秋云！你少说点！”淑妃娘娘这会儿像是被戳破了的气球，一下红着脸气呼呼地看向秋云，眉眼间全是被人掀了老底的羞赧。

花颜忍着笑尝了一下，随即看着快要爆炸的淑妃，柔声道：“明月，很好吃诶，我很喜欢。”

“真的吗？姐姐喜欢就好。”淑妃一听登时就坐了下来，没了气呼呼，又睁大了眼睛看着花颜，期待又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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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花颜忍不住吃两口，突然在那一堆孩子的衣服鞋子玩意里看见一个不同寻常的东西，她好奇地将那个香囊拿出来，放在眼前认真看了看，随即看向秋云问：“两只鸭子戏水在吐蕃国是有什么特殊的寓意吗？就像大景国的双龙戏珠一样？”

谁知道花颜这句话一问出来，秋云顿时忍不住笑了出声，一旁淑妃娘娘顿时气得跳脚，又不敢置信地看着花颜问：“真的很像是两只鸭子吗？”

花颜又看看那香囊上的鸭子，眨了眨眼看向她回答：“秋云的绣工很是不错，两只鸭子绣的很是栩栩如生。”

淑妃娘娘又颓废地坐下。

秋云实在是忍不住了，笑着道：“姑娘，这是我们娘娘绣的，说是要送你和卫丞相一个鸳鸯戏水。”

花颜一听，立马有些心虚起来，看向满脸颓败的淑妃娘娘，找补：“确实，主要是我好像也没见过鸳鸯，所以认错了，明月绣的很是好看呢，况且明月亲手绣的，这样的心意当真是很让我感动了，我很喜欢真的很喜欢。”

“反正我的手一向笨的很，只要姐姐喜欢就好。”淑妃娘娘被花颜一说，听她说喜欢，又笑开了颜。

花颜在启祥宫用了午膳，两人便说着话解闷。

午后，皇后娘娘果真来了。

“皇后娘娘到！”

随着首领太监的通报声响起，皇后娘娘随之在宫女嬷嬷们的搀扶下进了启祥宫。

花颜跟着淑妃娘娘出去行礼。

皇后娘娘像是没想到花颜会在，率先走上前，甚至是有些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地让人将花颜扶起来，笑着道：“倒是没想到你会在，倒是有些日子没见了，本宫可是想得很。正巧今日本宫闲暇，得了空来寻淑妃妹妹说说话，竟不知道花颜你也在此处，那倒也是刚刚好，不用本宫再废人去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