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眼觑进去,是一锭十两的银子。
她捡起来,下意识伸手向风刮远的方向。
欲说什么,又不知说什么。
“难不成真是亲戚……”
她捂着银子,心头的不快消散殆尽,转而长出了一个温暖的小芽。
而给银子的人,已半点影子也见不着了。
李莲花追进了一条冷清的小巷,独身一人。
妙手空空耳朵一动,察觉到骤减的脚步声。
他扭头眺了眼李莲花,心中甚是疑惑。
“不管了,总归好事一桩,跑了要紧……”
他心中如是想,加快了脚步。
可他快,李莲花更快,转瞬间便近在咫尺。
小巷到了尽头,分了左右两个岔。
他二话不说转向右边。
然而,那边道上,竟从天而降,落下一个通身冷峻的红衣身影来。
硬铁般的目光,不善地投来。
“想死,就继续跑。”
他腾步往左,那边道上,则杀出个俊俏的蓝衣身影来。
笑着冲他招手,“好巧啊,兄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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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个屁!
妙手空空往来路一瞅,浅杏长衫的温润人影慢下来。
背手踱着步,向他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
“刘兄台,聊聊。”
妙手空空姓刘,本名刘三空。
在这个时空,他因盗术闻名江湖,已有多年。
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李莲花也不怕道了姓惹人怀疑。
妙手空空干笑着摆手。
“我们这萍水既不相识,也不相逢的。”
“就,就不聊了吧。”
“再说了,我家里还有鸡要喂……”
说着,他相准李莲花旁边的空隙,嗖一下窜过去,想要越人遁去。
可突地,银光割眼。
一柄剑自广袖中抖出,拦在他身前。
他欲动手,却没来得及。
剑身一侧,平拍在他胸脯上。
他被迫疾步倒退,踉跄好几米后,撞在后面的墙上。
同时,左脖子架了一把剑,右脖子架了一把刀。
他胆寒地老实了,一动不动地贴墙靠着。
李莲花将刎颈收回袖中,去到他面前,慢悠悠道。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妙手空空。”他顿了下,娓娓道来。
“你在杭州,趁我们外出之时,潜入莲花楼。”
“偷了我们两千多两银子,还有一个机关匣。”
“对与不对?”
妙手空空眼珠滴溜一转,并不承认。
“空口无凭啊,三位。”
“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莲花楼,见都没见过,何来偷盗一说。”
“再说,妙手空空谁啊,我这也没听过。”
“你们抓错人了。”
“那你刚跑什么,”方多病驳斥,“难道不是因为心虚?”
“你们这莫名追我,我害怕摊事,自然就跑了。”妙手空空应变解释。
“一派胡言!”笛飞声凉声道。
“你不是要证据吗,好,证据。”
他看眼李莲花。
李莲花在袖中摸摸索索,掏出根细铁丝。
铁丝一端,圈着片梨花瓣。
他举到妙手空空面前。
“四年前,‘江南梨园’的流光玉盏被盗。”
“那‘江南梨园’,可是先帝游江南时住过的行宫,流光玉盏更是百年前的珍宝。”
“时值梨花盛放,贼人嚣张地,用落花在地上,铺写出了‘妙手空空’四字。”
“且自那以后,以铁丝绕梨瓣,以示自己的神偷之名。”
他捻了下铁丝,“这东西,可是在莲花楼里发现的。”
“物证在此,”方多病接话,“你还想抵赖不成?”
妙手空空的视线,在铁丝上逡巡片刻。
想来,是衣服勾到柜角时,不小心弄掉了。
但找理道,“这铁丝也不复杂,别人也可以做——”
他话音未落,脖子上的刀剑猛然起了压迫之意。
识时务者为俊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