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不像是心狠手辣不孝不悌之辈,倒像是以德报怨的小可怜。”
谢灼眉眼微动,清清冷冷的神情中,了然一闪而过。
这便是千两银票的价值。
不出意外,顾荣想让他听到这番话。
“那你可要如她所愿,替汝阳伯美言?”谢灼把玩着手腕上的佛珠串,漫不经心道。
他想,顾荣定不愿李德安做汝阳伯的说客。
他认识的顾荣,恩怨分明,睚眦必报。
他不觉得睚眦必报是个贬义词。
李德安不假思索“别人不知,小侯爷是知道的,干爹从不让奴才在陛下面前自作主张。”
“说起来,这一千两,受之有愧。”
谢灼抬眼“不,受之无愧。”
“小侯爷何意?”李德安茫然不解。
总觉得谢小侯爷话里有话。
似乎与顾大姑娘之间还有隐隐约约的他看不懂的默契。
“德安,休在小侯爷面前造次。”
两鬓斑白脊背习惯性弯曲的李公公低声训斥,而后又笑着对谢灼道“小侯爷,陛下宣您入殿。”
谢灼颔首,罕见解释道“李公公,德安公公并未造次。”
“汝阳伯府顾大姑娘乃母亲故人之女,因而本侯便多问了德安公公几句。”
李公公苍老的眼眸中掠过诧异“原是如此。”
“小侯爷,请。”
谢灼刚入殿,就看到了贞隆帝斜倚在椅背上,正拿着封奏疏在看,头也没抬,只是挥了挥手,示意站在圈椅两侧摇着扇子扇风的宫人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