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些……你别误会,我只是想告诉你,人这一辈子……真的永远都预料不到以后会发生什么。我在那个村子里住了二十年,现在想起来,这时间真的太长了……那时候我怎么可能想得到有朝一日我会认识你们?”
“所以……你也是,就算现在那么那么绝望,也千万不要有任何放弃的念头,只要你还好好活着,以后……还愁没有以后吗?”
说到这里,景年自顾着笑起来,“其实……还有很多在意你的人啊,这些人不求多,求的是真心实意。一个真正待你好的人,能抵的上千千万万个淡泊之交。你很幸运……眼前就有那么两个……”
“我从小都没有朋友,我希望以后也能跟他们一样,在你心里算上一个。”
……
这些话说完,房里又沉寂了许久。
景年没想到自己说着说着眼睛竟有些酸涩起来,她揉了下眼角,从随身带着的小包里取出一条绣到一半的帕子,整理好针线后一个人静静地绣起来。
来之前,她就想过倘若沈倾城一直不愿开口说话,她也不能刚到就走了。
正好早上在房里看到一条之前闲来无事时绣了一半的手帕,就想着不如带过去,趁着陪她的时间,还能绣几个花样上去,顺便送给沈倾城。
她思索了没多久,就决定绣个兰花上去。
蕙质兰心,放在沈倾城身上,再适合不过了。
火盆就在床边,将周围烤得干燥而温暖,景年低头专心着手上的针线,眉眼低垂,沉静而专注。
一时间竟生出丝岁月静好之感。
她没注意到,一直睁着双眼目光空洞的沈倾城不知什么时候忽然轻眨了下眼,一滴泪顺着左眼角滑下,消失在发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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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下午从流霜阁出来,景年在门口又迎面碰上了正走进来的慕容昕。
只不过这一次两人互换了位置,是景年正要离开,而他刚过来。
景年没有太多惊讶,抬头问好。
昨晚在欧延书房,因为光线太暗,又没有近距离接触,就没看清他的脸,现在一见,景年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竟觉得慕容昕好像比之前清减了些。
沈倾城的情况,他定是没少操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