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退下。”嬿婉抬手轻轻一挥,遣散了里头所有的宫人。
只要不是在人前,青樱是装都不会和嬿婉装的。于是她便真的一动不动,只是平静道:“令贵妃夜访延禧宫所为何事?”
嬿婉一手靠着紫檀木小几,半倚在榻上,一边斜了她一眼:“如贵人,你这么晚了依旧未眠,可是因为害人太多,心中不安?还是说,没有得逞,在暗暗叫急?”
青樱身子轻轻一震,然而也未有不得体的神色显露:“令贵妃可不要随意拿话来吓唬嫔妾,嫔妾不敢承受。”
“不止是你,还有颖答应和恪答应,”嬿婉却不接她的话茬,依旧徐徐而来,“六阿哥的事,你可别以为已经过去了,就可以高枕无忧,如贵人,你做的事情,上天可都替你看着呢。”
青樱骤然转头,死死盯住了嬿婉的侧颜。嬿婉却分明不惧,只是瞧着青樱已着一身寝衣,青丝也都松散,手中那铜镀点翠梅花纹护甲却依旧紧紧戴着不肯摘下。那是她心里唯一能时时刻刻维持她身为天子嫔妃的体面的东西了吧。
青樱冷笑道:“令贵妃这话,也只敢在嫔妾这里说了吧。到底她们二人出身显贵,你不敢对她们轻举妄动,所以只敢来吓唬嫔妾?”
嬿婉一笑:“不是不动,时机未到。而本宫更清楚,是谁教唆了她们。”
青樱只坚持道:“令贵妃说的话,倒叫嫔妾百思不得其解。”
嬿婉无趣地拨了拨自己的金镶红宝石耳坠,凉凉道:“到底懂不懂,你自己心里知道。”
说罢,嬿婉起身,却忽觉一阵恶心,不禁抚了抚心口。
青樱如临大敌,瞳孔一缩就哑声道:“令贵妃,你……你又有了!”
噢,自己是晚了日子还没有来月事,许是真的又有了。
于是嬿婉笑意愈深,回头瞥了一眼瞠目结舌的青樱,笑吟吟道:“睡个好觉吧,如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