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的身孕越到后面越不安稳,只是她将消息压的严严实实,半分没有透露出去。她心里的忐忑,终于在有孕四个半月包汶康来请平安脉时,得到了模棱两可的答案,即使,她不想听,不愿面对。
“娘娘切不可再忧思费神了,务必静养,静养啊。”他的眉头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肉眼可见的焦灼,口吻里已带了微妙的恳求。
嬿婉却反问:“静养听起来容易,可在宫里,如何能静?”
夜里,窗外春雨依旧潺潺而下着,淅淅沥沥拍打着庭院的叶片子。夜色乌黑如墨,嬿婉在百般不适下悠悠转醒,殿内不过两只烛火还在轻轻摇曳,深思昏聩间,嬿婉低声唤来了春婵。
春婵在一门之隔之为嬿婉外守夜,听到里头的动静,赶紧把门推开。
看到嬿婉苍白的脸色,春婵大惊:“娘娘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嬿婉喃喃问她:“现在几时了?”
春婵道:“已经丑时了,娘娘可是睡不好么?”
嬿婉按了按额角,甚觉不安:“你把包太医给的安神药材拿去再熬一碗安神汤药来吧。”
春婵面上担忧之色难掩:“娘娘睡前已经喝了一盏,眼下再喝,是药三分毒,可是不好啊。”
嬿婉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那已经微微隆起,可她却并未感受到,那里有孩子的活泼气息。取之而来的,是又凉又滑,时时不稳的惊惧。
她悲从心来,愈发忍不住要呕吐,一点力气也无。
春婵心疼难忍,一边为嬿婉顺着后背,一边给她擦着嘴角。
而宫中的疫病,终于在几位太医日夜不休的操劳里有惊无险度过了。意欢的永琛也渐渐好转,前些日子,可把她吓坏了,幸好孩子没事,那可是她和弘历生下的唯一的孩子。
可嬿婉,却越来越不好了。自那夜过后,她更是气血不足起来,总是反胃呕吐,身子疲软无力。
包汶康再一次为她把脉后,再也隐瞒不了嬿婉,他深深低着头:“微臣无能,请贵妃娘娘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