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间的他自己为是天纵奇才,是老天不忍见他一身才华埋没田头地里,才命富商将他带出家乡。”
“起初与姑娘相认时的匠人是欣喜的。”
“毕竟人总是怀念自己无忧无虑又天真无邪的年少时光,不为别的,只为姑娘曾是与他一同生长了几个年份的邻家小妹,他便能在眼中为姑娘增添上一层名为‘故人’的异样色彩。”
“但同时,他对姑娘如今的身份又是不齿的。”许意迟语调微顿,“或许连他自己都没能意识到,那时的他是看不起她的。”
“‘花魁’、‘女校书’,‘书寓’,不管这些名字被人编排得有多风雅,仍旧掩盖不了她已然沦落风尘、而今是个‘低贱妓子’的事实。”
“自命清高的匠人没注意到自己与姑娘往来交谈时,眼底藏不住的那点自傲和轻蔑,他只自认温和而有耐性地劝姑娘从良上岸——人们大抵都有这样的劣性,他们一面瞧不上‘玉臂一双千夫枕,朱唇半点万人尝’的妓子,一面又贪恋垂涎于她们年轻曼妙的身姿。”
“世人惯爱‘救风尘’,自诩身价今时不同往日的匠人同样也想救一救风尘,但姑娘看出了他的迷失与放纵,旁敲侧击地提醒他不要太过相信富商,却又被恼羞成怒的匠人痛斥一顿,二人不欢而散。”
“然后呢?”安卿歪头,“匠人被富商抛弃啦?”
“被抛弃未免太过常规。”许意迟摇头,“我想让富商破产。”
“嘶~好狠呐你!”安卿龇牙咧嘴。
“没,我觉着还挺正常且合理的。”许意迟一本正经地摇了脑袋,“咱们前头都说了,富商是暴发户,在本地又没啥底蕴——他这种人,扔在那时间无异于是块没包报纸的肥肉,被人盯上了万贯家财也很正常吧。”
“这点可以在过场剧情里简单提一嘴……大致就是,有本地生意不大景气,但根基还在的高门大户盯上了富商的家财,步步操控着骗富商入套,姑娘可以是敏锐觉察到某些东西的、也被他们算计进去了的棋子,匠人同样也可以是他们谋算中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