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痒语气不甘:“我的妈妈她重新开始腐烂,无论我把她复活多少次,她一次比一次更早的腐烂……”
“我的力量有限,我的杂念太多,我对她的死亡印象太过于深刻,我有恐惧深埋心间,我越想控制越杂念横生混杂其间,我意识到,凭我自己,我无法复活出一个活着的、健康的妈妈。”
他哽咽着:“我也无法接受她一次次的在我面前离去。”
“所以,我想到了你。”
“吴斜,你要帮我,你也必须帮我,你答应过我会帮我照顾妈妈的,但你食言了。”
吴斜错开眼睛,老痒投过来的目光,像一把尖刀,锋利的刀刃切割着他的面皮。
如果有可能,他是很想也很愿意帮老痒的,但死而复生这种事……
“老痒,生死有命,阴阳有序,死而复生这种事……是逆天而行……”
而逆天而行,是难得善果的。
吴斜想起鲁王宫中被闷油瓶生生拗断脖颈的活尸,还有海底墓里浑身白毛的小粽子,以及被海水泡到腐烂的禁婆……
“你做得到,在这里,不会有你担心的那一切。”
“吴斜,你也看过蛇国的资料,这株青铜树,就是那株可以实现一切愿望的蛇神树。”
“我不贪心,我只要我的妈妈,我只要她可以健健康康的陪我三年,让我陪她四处走走,到处看看,她一辈子从宅子里困到村子里,她被家族被我拖累着,一辈子不得自由。”
“我说要让她享福,要让她以我为傲,我没做到。”
“我只想弥补她一下,在她身边好好的尽尽孝,用三年时间带她去看看她未曾看过的广阔天地。”
老痒死死的揪着自己的头发,他现在有能力赚大钱了,可他的妈妈却不在了。
“老吴,你会帮我的对吧?在小时候,我妈妈对你那么好,大了后你还经常过来串门,夸我妈手艺好,在外求学就记挂着那一口好饭。你一定也不忍心她这么孤零零的、没享过儿子一天的清福就走了的对吧?”
吴斜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对着老痒希冀的目光摇了摇头,看着对方眼里的光亮熄灭。
“老、老痒。”
现在轮到吴斜结结巴巴的了:“你有没有想过,这树如此邪异,复活的阿姨真的还是你的妈妈吗?”
“阿姨既然走了,你就让她入地为安,不要再打扰她的安息了……”
老痒低着头,痴痴的笑起来:“你不懂……但没关系……”
“这事儿也不是非得要你同意才行。”
老痒抬头,眼神有些奇怪,看的吴斜毛毛的:“你以为,这一路上我为什么要时不时的和你说我妈妈呢?”
“我想要的,已经得到了。”
“你什么意思?”吴斜扭头四顾:“我并没有在这儿看到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