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到底不曾再迫她起身,只问一句,“还走吗?”
没有折辱,没有打骂,就这么稀松平常地问她一句,走与不走,全都在她。
不管他问的到底是什么,问的是眼下走不走,还是问以后还走不走,也许他一句话问的是这两桩事。
然而这两桩事,归根到底也都是同一件事。
看似要她自己抉择,实则一点儿抉择的余地也都没有啊。
想收回手来去捂一捂住肚子,去安抚一下她的孩子。
然而袍带被那人扯着,拽着,拉得直直的,紧紧的,她收不回那一双手来。
她不回话,不回一句叫他满意的答案,他是决然不肯松开手的。
不松手,也不会放开。
她真是走不动了,也当真不愿再走了。
她想,一个透明的人,跳梁小丑一样,还再折腾些什么呢?
心中怏怏,眸中黯然,到底是轻声回了话,“不走了。”
罢了。
不走了。
再走孩子就没有了。
鼻尖泛酸,不敢淌下泪来。
不走了。
再也不走了。
那人微微点头,长长地叹气。
手中的袍带微微一松,徐徐上前,俯下了身来。
他温声说话,一如从前。
他说,“好,不走了。”
阿磐神思恍惚着,她想,他倾身上前,又是要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