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无人敢言,众人皆屏息静待。
座上的圣君脸色格外难看,隐隐有发怒之势。
突然,几本奏折被猛地扔到地下,七零八落,若是仔细看去,便会发现上面字字句句都是地方官员的控诉之词。
“本君不知,张国公在各郡各川一手遮天!如今是民怨四起,几十位官员合名上书!”
张远峰惊得立马跪下,脸色陡然惨白。
“微臣不知圣君所说何事,微臣惶恐!”
君且冷哼一声,拿起一旁的奏折又砸了过去,怒气滔天。
“你且好好看看!看看你干了什么好事!”
张远峰连忙爬着捡起来,双手止不住地抖动着。
殿内的诸位大臣皆静默无言,有的神情紧张战战兢兢,有的高高挂起等着看戏,有的作壁上观闻风而动。
人心各异。
君烨站在群臣前面,看见如今场面,心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诧异。
在这场好戏里,他只不过稍微使了些手段,推波助澜而已。
那奏折上,是东部和南部各郡三十八位州丞合名上书,写的奏状控诉弹劾的都是张国公张家以及张氏商号。
张家商号盘踞在东部南部各郡多年,丝织布匹茶粮商运皆有产业,甚至一度达到垄断地位。在这其中,张家野心不小,却也有君且默认授意。
东部南部各郡富庶,豪绅众多,商号遍布。可不少地方官吏私收贿赂,在税收上动手脚,以致于国库匮乏空虚,不能及时拨款赈灾,民怨沸腾。
而张家,是个合适的替代品。
不过十年的功夫,张家商号已经成了东部南部各郡除了皇家商号外最大的买卖铺号。
让张家侵吞其他商号的盈利税收,每年国库就再也没出现过亏空情况。
君烨见君且独坐高位之上,神情威严,生杀予夺,不过一念之间。
这盘棋,君且便是那执棋人。
人心不足蛇吞象,张家野心勃勃,一心想为君睿做后台。但君且执掌生杀大权多年,岂能让张家脱离掌控。
羊养得肥了,便是待宰杀的日子。
那奏折上,弹劾的都是张家如何侵占土地、垄断盈利、提高物价、囤积居奇、高额外债,说的都是各州百姓难忍物价、吃穿皆难、农耕受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