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从阴暗的角落中缓缓走出来。
灯笼里的光微微落在他的衣袍上,只将那一处照亮,而周围依旧是沉寂的黑暗。
一身玄色锦袍,一半披着微光,一半藏着黑暗。
他垂着手,指尖落下鲜血。
“本想赌一次,没想到,你依旧是没认出我。”
君烨的声音微沉,却是有着掩藏不了的寒凉。
南弋握着掌心,目光紧紧落在他的身上。
原来,他没有事,平平安安地回来了。
“你什么时候回的子霄谷?”
君烨手上拿着那把飞刀,掌心处被划开了口子,鲜血不止,他自己却浑不在意。
他一步步走近。
“今日上午。”
南弋一怔,今日上午……她回玉鸣山遇到夜煞夜钊二人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那时候他们早已经知道君烨已经回谷。
所以……夜煞和夜钊两人其实故意骗她君烨失踪。如今仔细回想,他们二人出现在学莫堂附近的山脚下本就是反常。
这拙劣的骗局本骗不了她,而是她自己下意识的反应骗了自己,没有去细想这件事。
而夜煞和夜钊敢这么做……很大可能性就是君烨授意!
南弋抬眸盯着君烨,紧紧攥着拳头。
他若是让夜煞和夜钊故意骗她,那么他来玉鸣山也只是因为她。
方才她和师兄鹤惊寒说的话……他是不是听到了?!
一想到这,南弋突然脚底生了些凉意。
眼下山雾沉沉,天空中无星也无月,山鸟都不曾啼鸣。
“荥河的水和山洪的确猛了些,将我冲走十数里,若不是抓住了一棵树,如今我不知在何处呢。”
君烨眸色幽幽,一身的清冷。
“夜煞夜钊的话的确没有骗你,不过是我想看看你听到我失踪的消息后有什么反应。”
他忽然轻笑,眼底却没有一丝的笑意。
“你担心我,挂念我,想去找我。你或许不知道,我有多高兴欢喜。”
君烨缓缓走近,指尖的血滴了一路。隔着两步远的距离,他停了下来。
“可是你给我的欢喜太短了,我尚未来得及去拥有,你便亲手狠狠在我身上插了一剑。这一剑,可真疼啊,南弋。”
“你都听到了,是吗?”
“字字句句,皆听见了。”
君烨走近,南弋才看清他的脸色惨白,眼睛里没有任何的光亮。
他好像很累很累。
“你说,我们各自得到想要的,互不亏欠。可你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吗?你真的知道吗?”
“你不知道。”
“又或许你知道,可你不愿意给罢了。”
君烨说着这话的时候,格外的平静,没有质问没有逼迫,平平淡淡的语气却让南弋彻底要窒息了一般,心脏骤然一紧,隐隐有些疼。
“原来从一开始,你真的没有想过以后。在这场婚约里,从头到尾期待欢喜的,就只有我一个人。”
“我的爱意到了你这里,原来就是个需要你还的人情。南弋,你到底是没有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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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这样的。”南弋低声道。
“那是如何?你告诉我,你方才同鹤惊寒说的都不是真心实意的话,都是假的。告诉我,你能承认吗?不是?你又在想编造什么好听的理由和谎言来骗我么?”
南弋看着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