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落没好气地看了一眼清逸,微微咬牙道:“你就不能让你尊贵的嘴巴歇一会儿吗?啊?来,你赶紧追上去当着主上的面说!”
小嘴就知道一直叭叭叭。
“主上?主上一个眼神就能把我弄死。我说你们怎么都怪怪的?是不是有啥事瞒着我?”
沈景遥没理叭叭讲不停的清逸,看着燕无归的背影,啧啧轻叹。
“忘不了,放不了,折磨还是他自己。还真是苦啊。可惜,他自己倒是心甘情愿。”
像燕无归这样的人一旦动心,怕是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都交出去,哪里能再收得回来?
这样的人,动心也最是伤情。
赤裸裸地将一颗心捧了出去,换来的又是什么呢?
情爱之事,从无对错迟早,更没有谁欠谁的。
清逸凑近了些,“你们说啥呢?带带我带带我。”
沈景遥瞥了他一眼,“带你?你还是想想今晚的晚饭包子是啥馅儿,鸡腿有几两肉吧。”
“你说得对,今晚应该是青菜肉丝馅儿的包子,里面还放了猪油……”
清逸突然又话锋一转,“话说燕无归到底咋了?看起来好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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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景遥和阿落闻话,几乎同时转身离开,没有一丝犹豫。
“我想清净一下。”
“巧了,带我一个。”
*
回去的路上经过学莫堂后山,南弋倒是想起一件事。
“之前你带着夜枭去夫子竹舍做什么?”
君烨如实道:“夫子问了些关于你的事。”
“我?”
“他说,你是故人之子。为这故人二字,他几乎把所有的能问的,都问了我一遍。”
南弋看向夫子的竹舍,“当初夫子也说我像他的一位故人,所以才将剑术教给了我。我一开始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后来才知道……是因为我的父母。”
君烨看着南弋,笑着倒是没说什么。
“你当初是不是早就知道夫子教了我剑法?”南弋盯着他问。
“你在夫子山上吃烤鸡吃烤鱼我都知道,你说呢?”
南弋拉着他,停了下来,狐疑道:“君瑾华,你该不会那个时候就对我存了心思吧?”
君烨拿她没了办法,附身凑近,几乎要贴上她的脸,“那时候你才多大?我还没丧心病狂到那种地步。”
没忍住地,君烨偷亲了她一下,有些得逞地笑了。
“色令智昏。”南弋捏了一下他的手背。
“人之常情。”君烨堂而皇之地接受了。
“不过,我有些好奇,夫子是怎么到子霄谷的?”南弋忽然正色问道。
君烨看着千机山中落满了夕阳的余晖,驱散了所有阴暗阴霾,似乎在昭示着明天是多么美好的一天。
倒是真让人生出无限的希望来。
“你应该不知是好奇夫子如何到了这里,也应该会好奇……子霄谷到底为何而建吧?”君烨眸色沉沉的看着南弋,眼底并未有什么遮掩。
“既然你想知道,我便都尽数告诉你。”
君烨将南弋带至了一处山顶,可以看到整圆的落日,余晖灿烂不尽,仿佛置身于另一个壮丽的世界。
遥遥天地间,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未曾变化。站在同样的地方,彼时此时的心境却截然不同。
“以前训练累了的时候,我也会坐在一个无人的地方看着太阳。朝阳,盛阳,落日,还有余晖。看着最后的光芒渐渐湮灭,在最后一刻的时候,我就更加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南弋看着远处的夕阳,抬手接着余晖。
君烨坐在她身旁,身后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很长。
“在很久以前,这般阳光对我来说极为奢侈,在梦里都不敢梦到。”
“子霄谷的确是我建造而成。是我亲手将这么多人困在这深山沈谷中,也是我对所有人下了无殇毒。我所做的一切,我不会否认。”
君烨缓缓放下了手,似乎要接不住这般炽热的夕阳。
“母亲死后,我被送出了宫。君且以为江道渊是什么好人,不知实情将我送到了踏寒宗。起初,江道渊并未管我,只是将我送到了外门,让人随意养着,不至于饿死。再后来,他将我接到了他自己门下,逼我修习禁术。我不愿,将自己弄病弄伤,年幼不知轻重,差点废了自己的根骨。”
“后来江道渊因为修习禁术被发现,门主将其逐出宗门,江道渊成了江湖之人皆可辱骂的败类。他自幼天赋出众,人人都说是天才,江道渊无法接受落差,对踏寒心怀怨恨,一念成魔,盗取了踏寒所有的禁书,并且将藏书楼付之一炬。大火燃烧的那晚,江道渊将我从踏寒带走,关在了一处地方。”
君烨声音渐渐添了凉薄,恨意逐渐浮出眼底。
“然而我发现,和我一样被关着的还有很多少年。那是一处地牢,我和其他人一样整整被关了一个月。江道渊给的粮食仅仅是几人的口粮,根本不够牢里所有人所需。所以,每个人都在抢吃的,也是在抢活命的机会。我也想活,可没想到会是这般如畜生一样地去抢。”
“我不想死,也不想当畜生。可到底,我还是想活下来。抢得到便有一口吃的,抢不到的时候,渴了喝渗出来的脏水,饿了吃些虫鼠。到底是命大,我最后是活下来的几个人里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