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弋目光一凝,压着眼底的漆黑,勾唇道:“按原计划行事。”
“是。”
这是十三楼近年来最大的一场拍卖,只是放出消息的时间太仓促,否则,这一场拍卖大抵会成为十三楼有史以来唯一的传奇。
南弋出了隔间,漫不经心转着手中的核桃,她低头看见宾客坐满堂,风流富贵场,不禁一笑,继而转身离开。
网里的鱼,游得快些才是。
小主,
不知道那帝师府,如今是个什么动静。空相臣的网,到底能不能网住这条送上门来的鱼。
南弋转身之时,余光落在对面不远处的一位黑衣男子身上,她见那人戴着一张银质面具,双手都戴上了手套,似乎在等着什么。
而此时,那人也正看着她。
下一刻,那人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南弋微微转开视线,抬脚迎面走过去,同箫瑜准备离开。
人声嘈杂,南弋却只听见自己脚下的声音。
谁都不知道的是,在方才的一瞬间,她嗅到了一丝来自这个人身上危险的味道。
就像是……黑暗里藏着的毒蛇,找准时机,一击毙命。
南弋一向服从于自己的第六感,现在也一样。
迎面走来的这段距离突然被拉得有些长,像是远远隔着什么。
那人微微侧身避开,脚步未停,身上带着浓重的寒意。那银质面具之下,让人看不清到底生了一双什么样的眼睛。
擦肩而过的瞬间,南弋微微顿了脚步,鬼使神差地,她竟回头看了那人一眼。
那黑衣男人已经转过楼梯拐角,身影不见。
“爷,怎么了?”箫瑜跟着停下,提防周围。
南弋回头,刚刚心底生出的感觉一瞬间又消失不见。
那是什么感觉?她一时间有些难以描述。
……像是猜不出一个谜题。
“走吧。”她最后道。
而在另一处,温祭站在角落,身体微微弯着,右手轻颤,手套里那断指隐隐生出久违的痛感。
这种痛,密密麻麻,像尖针刺入一般,几乎要让他喘不过气来。而这种痛感之下,却又夹杂着他渴望已久的嗜血的兴奋。
他永远不会忘记,她给他留下的刻在骨子里,烙印在灵魂里的痛。他恨不得,这种痛永远在他身上留下一道抹不去的伤疤。
这一切,全都拜她所赐。
他低低地笑着,旁若无人一般,沉溺在自己逐渐疯狂的世界里。
她认不出他了……
她是不是已经忘了他……
怎么会呢?
不可能的。
他又桀桀笑着,肩膀微微颤着,眼底的猩红彻底充斥着双眸。
他的爱人,终于来了。
即便如今相逢认不出他,可那没关系。
他们会有新的开始。
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开始。
*
一处山谷夹道之中,有几人前后走着,突然,那最后走着的那人干嚎了一声。
“老天奶啊……这已经是第八座山头了,我是犯了什么天条吗?”
清逸颤颤巍巍拄着一截树枝,身上大大小小溅了泥点子,大口大口喘着气。
而走在前面的燕无归、阿落和沈景遥三人同样没好到哪里去,衣服脏了一片,皱皱巴巴,乍一看,还以为这几人是下山要饭的。
沈景遥冷冷回头,看了他一眼,“还有力气嚎,看来还是不累。”
清逸用力跺脚,快要哭了出来,“丧心病狂!八座山头,做个人吧!我上一顿饭还是前天!”
“你把烤山鸡吐出来。”
“我不!我累了,我不走了!”
清逸索性拄着树枝坐在了地上,和一摊猪肉无甚区别。
燕无归没管他,拿出怀里的地图,四下看了看,朝着阿落和沈景遥道:“经过这一条山谷夹道之后,再往东二十里便是一处深潭,深潭附近大概就是我们要找的闻人氏如今居住之地。”
阿落接过地图,重新确认了一番,“南弋的地图不会有错。不如我们休整一下,再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