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此中还有这般隐情,你且详细说说。”吴希状若好奇。
“是。贵人您是不知道,俺们这位李县尉忒不是个好东西。他至今已经在县里做了五年的县尉了,原本听说两年前他便该走的,谁知道这厮找了上边的大官使了手段,又寻几个大户联名写了信,偏说我们这些氓首舍不得他走。”
话到此处,陈老三已有些怒不可遏的姿态。
种建中见对方甚至敢怒目瞪向吴希这边,也是当即上前一步,双目如电地瞪了过去,以提醒对方注意仪态。
陈老三见此,也是当即熄了火气,连连拱手赔罪,直言自己不是有意冲着吴希这个贵人发火的。
吴希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是。其实哪里是俺们不舍得他走,根本就是这厮舍不得在本县中的作威作福。这么多年经营下来,县中主要的吏员早就都与李立穿一条裤子了,换了别处任职,哪有在此处来得舒适?这也是县君来到本县之后,却没法管事的原因。”
“哦,既是无法管事,软弱失职这个罪名,你家县君怕还是要担起来的。若只是一些对百姓的小恩小惠,怕还掩盖不了这等过失吧。”
陈老三还要争辩,却被一旁始终下拜不动的付谊沉声打断。
“够了,你这等小民自然是不懂的,不要与察判相争了。我身为一任亲民官,却被人钳制几乎不能伸展,既不能履职,便是给过你们一些庇护,也是必然得承担罪责的。”
“可是县君,若不是有您在,我等小民就真的半点活路都没有了!”
陈老三情绪激昂,驳斥了付谊之后,复又转过身来向吴希求起情来。
“贵人,望您明察始末啊。县君他不容易,这些年来我辈屡屡被恶官劣绅欺侮,都是县君从中转圜才得以苟活的。便如小民这条腿,当初被恶人打断,还是县君替我医治,为我鸣冤的!”
付谊闻言却是一诧,关于何时救过此人的记忆,早就在平日里的浑浑噩噩中消磨得模糊了,此时猛然听对方再次提起,倒似乎渐渐想起了些什么。
“哦?竟还有这样的隐情么?所以你之所以今日拦着你们付县君鸣冤,是觉得他大抵是能够帮你的了?”吴希平静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