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余霁白的情绪在影响他吗?
余相晥不知道,但现下形势紧急,不允许他露出丁点儿属于余相晥或者是余霁白的情绪来。
现在他只能是那个刽子手,那个冷漠无情的监斩官。
他姿态散漫的上前。
不屑的用脚尖挑起叶帧满是血污的下巴,啧啧出声。
嘲弄道。
“一个皇子而已,陛下念你,你才是高高在上的皇子。”
他语气阴狠,看着叶帧的眼神似刮骨刀,又像一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小人得势,随时准备给人致命一击。
他的脚尖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碰到了一般,倏地收起脚,叶帧的头顿时重重砸在地上。
余相晥顶着监斩官那张脸小人得志的睥睨着底下的人,声音像淬了毒,靠近叶帧,继续道。
“陛下厌你,弃你,你便连这上京的狗都不是!”
旁边站着的狱卒听见自家老大这话,这才松了一口气。
今日陛下这口谕来得着实奇怪,且老大此时应当在监斩溪亭才对。
却突然回到这牢房之中指明陛下要赐死三皇子。
他们有所怀疑,但老大的样貌又与平常丝毫不差。
老大折磨人的手段层出不穷,件件狠辣至极,故而没人敢触这个霉头。
现下见老大还是一如既往的习惯落井下石,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他们就说嘛,老大还是以前那个老大。
余相晥见众人放下防心,不敢再耽搁。
叶帧从始至终躺在地上,如一摊烂泥。
数日的牢狱折磨,让他连话都说不出了。
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傀儡,只等着别人一声令下,结束他这短暂的一生。
余相晥看不得这个模样的叶帧。
确切的说,是看不得这副模样的叶枕安。
他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叶帧顶着叶枕安那高入云霄,圣洁秾丽的脸做出这副颓败,只能任人宰割的模样。
他的心便控制不住的疼。
他忽然想到了前世,叶枕安在翠香楼被人肆意践踏的那暗无天日的几年,他也是如今这般模样吗?
余相晥蹲下身,极轻柔,极小心的捏起叶帧白得不像话的下巴,疼惜的替他擦去唇角脸颊的血痕和脏污。
待他再开口时,语气中却没有一丝温度。
“三殿下,臣这便送您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