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深居高临下睨着他,语气平静又淡凉,“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等他再站起时卫长已经断了气,眼睛没阖上,似乎还在看着陆南深。从他身上流出来的血蜿蜒前行,跟手似的渐行渐近,朝着陆南深的脚伸过来。
染红了他的鞋子。
陆南深没动,鞋子踩在血泊之中。
确定卫长再也没了生气,陆南深这才踉跄移步,他一手捂着伤口处,血还在流,脸色也越来越白。
在这个世界里,他会受伤,同样的,也会死。
一旦像卫长这样闭上了眼,那他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陆南深用刀子将衣袖豁开,撕扯了袖子下来,裹住了伤口位置,狠狠一勒。
他攥了攥手里的刀子,呼吸间全都是刺鼻的血腥味。
坐在高脚椅上的男人还在那,仍旧有条不紊地敲着魂颂的节奏,对于这边发生的事充耳不闻,一切都像是跟他无关。
哪怕跟他同一个世界的卫长,他的死都没引得那男人回头。
陆南深攥紧了刀子,咬咬牙朝着男人的方向走去。
身后那道门却倏然开了。
陆南深下意识回头。
隔着一道门,那边是黑压压的世界。
却能清楚地看见乔渊、陈凛、司念和沈复。
乔渊和陈凛的脸色很难看,年幼的司念仍旧没有惊恐,他没看陆南深,就注视着躺在血泊中的卫长,嘴角似有似无地上扬。
沈复的状况看着愈发不好,他在朝陆南深摇头,也像是拼尽全力了似的,意思很明显,不让他再往前走了。
陆南深转过头。
身后的门就再度关上。
他身处白茫茫的世界,就唯独身上和脚下是一片红。他一步步朝着那个男人的背影过去,每走一步,脚底就踩出一个血脚印。
转眼间血脚印就像是被吸食了似的,倏然消失。陆南深低头看了一眼,又扭头看了身后。
原本倒在血泊中的卫长也不见了,躺过的地方又是干干净净的镜面,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