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的每间房都很空旷,两个人合住,不会滋生拥挤狭窄的感觉,还有不少一个人独居少有的优势,彼此有个照应,能将孤独与寂寞双双抑制,独处的麻烦与自言自语不会发生。
箫飒用手指戳了糊在门上的白纸一个洞,他猫着腰眼睛贴在猫眼大小的洞口外窥探,这一看了不得,他的心云翻雨覆。
二人姿态各异躺在各自的床上,面如死灰,脸上没有血气,身体怪异的姿势很像已被厉鬼纠缠,不动如山前似乎承受了巨大的煎熬和折磨。
凝态时的疼痛是令人发指的,相当于把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顶着死亡的危险磨砺死,过程与形式和活埋人的相等,而长期的筋拔骨的疼痛,却比遭到活埋时仅仅一刻钟的窒息要漫长和无望的多,综合考量来说,长痛比短痛痛得多。
他们别扭的样子,看得他头皮发硬触目惊心,全身血液似乎正在倒流,眼睛充血满是通红的血丝,一牵一扯都能让他会想到曾经这么熬过来的岁月。
即使昔日已成功,回想起那些活着的生不如死的日子,他还是宁愿死了算了,若是他们先于自己之前度过这惨绝人寰的裂骨焚心之痛,他想他会半途而弃,他对疼痛的恐惧和认知远超心念之上。
箫飒手掌紧紧握拢,还好换汤不换药,凭着惊人的毅力他熬过来了,任何坚持不下去的事件都得靠顽强的心念咬牙忍住,只有曾经淤泥过,才能看到不拘泥于坐井观天的迤逦,才能看到屹立的迎客松,为之前为此不顾一切勤能补拙的人招徕繁花入梦。
如果不是因为曾经经历过,箫飒认为自己看到了这样的画面,一对愚夫愚妇深夜遭人暗算,磕了毒药肝肠寸断而亡,七窍流血逝者已逝。
明目张胆地看去,没有一点思想上的淘洗,他还以为这儿是停尸房,他能感觉到冷气扑眼而来,情不自禁打了个寒噤,接连撤退了几步,就从阴凉处退到了阳光普照的石道,紫外线的落下像姜汤一样将他心中的寒凉驱散,珍爱生命,远离死尸。
这样可能吗?走在回公寓的路上,两边都是葱郁的绿植,两个住在一块的室友,同时在这天凝态成功进入被灵魂始祖细胞炼化的阶段,好似一起锒铛入狱等候发落。
就在昨天,箫飒去抱酒坛子的时候还与二人面对面面基了,当时看他们不痛不痒的,还以为他们没到关键的痛期,没想到今天就成了两具尸体躺在眼前,只能说药的功效太好了,为他们省去不少折痛。
同时他又为自己感到痛惜,他没吃一粒药丸,精神上肉体上的不适都是他在忍无可忍中坚持下来的,好在他命不该绝于此。
体会了心酸的全过程,才能领悟这得来不易的真谛。
兄弟就是兄弟啊,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今被过往兄弟抛弃的他,只能眼睁睁的羡慕,他形单影只过着饥寒交迫的日子,不过也没这么严重,最多是一名独行侠。
迫不及待想要找不安求得结果,箫飒加快了步伐,火速冲到公寓,在门口折了根狗尾巴草,鄙人家家自有妙招,他蛰伏和了多时,斟酌该怎么开口,迟钝的推开门,颇觉讽刺地发现不安还在里面打瞌睡。
旷静的环境中,她的呼吸不像醒着的时候微弱,也没有特别响亮的鼻音来回在空中流动,柔柔和和像袅袅的炊烟,熏的他眼睛也发困。
炊烟是什么鬼?箫飒自嘲的一笑,干嘛把人的鼻孔当烟囱的,我是史无前例的第一人,我也是够够的了,不要发动天马行空的想象的好,容量有限,脑细胞就要被烟熏死了。
他又是单膝跪在床上,用手中的狗尾巴草挠他的鼻腔,没多时,效果不错,出乎意料的好,她在连续打了三个以上的哈欠后,人一激灵,精神抖擞,容貌焕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