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呢!谁找我?”
“不认识!就那屋!”
“那进来吧!”
史春铃挑竹帘进去,“朱老板你好!我叫史春铃!”
“噢!我们有交集吗?”朱克俭的确是男人中的极品,他静静坐在那儿,“随便坐!有事说!”
“是这样的,朱老板,你已经上了日本人和侦揖队黑名单,我是不忍看见他们给你遭罪,所以我来通知你,他们怀疑你可能是共产党,一直在监视你,你就没点儿发现?”
“是吗?没有!我朱克俭是什么人,不用他们操心,你是怎么知道的?”
“无意当中偷听到的!我不是坏人!”
“是吗?谁也不会把‘坏人’两字写脑门上,无论你是谁,我都要谢谢你!”
“那倒不用!尤其是侦揖队的人,你要格外提防!他们就像游魂鬼,终日在大街小巷里转!他们很会无中生有!”史春铃觉得差不多,就要起身告辞,“朱老板,你忙,我走啦!”
“你究竟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我叫史春铃,只是一个普通人,你在西凉城,是个大人物,我听到这些,和你有关,不得不来告诉你一声,你在我们心目中,就像万花筒一样旋转,所以……”
朱太太端着热水,在门边听见他们的对话,迟疑了一下,“既然来了,就再坐一会儿,你是从哪儿听到的?”
“这个……?”
“既然有难言之隐,就算啦!”
“那再见!”一扭头,就出了屋。
“太太,替我送送!”朱克检扬扬手。
王三木运气实在是太好了,夕阳腆着脸,就在掉地上的时候,居然有人上门提亲,一直就站在井沿等水喝的王三木,有些吃惊,谁家姑娘这么冒傻气?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投,他抹抹下巴,“这是真的吗?过去他一直穷得叮当响,不敢奢求这个,能有滋有味活着,他就已经烧高香,天上掉馅饼了,且一砸一个准,说媒的且是挂上号的白金枝,人虽老点儿,长着一张厉嘴,有不少达官贵人的媒事,是她穿的针,引得线,更有不少普通人是她拉的线保的媒,各吃一行饭,各擅一样长,王三木听到这个消息,差不多要蹦起来:要吃螃蟹就来个鳖!这惊喜实在有几分意外,如狗那样,伸出舌头舔着干裂的下巴。
“谁家姑娘这样不开眼,她究竟看上了我什么啦?”
“嘿!嘿嘿!你歪好也是侦揖队副队长不是?人家就看中你这个,她说呀,你权力大了去了:上管天,下管地,中间还能管空气,人家就料定:跟着你,一定能吃香的,喝香的!还不用干活!清闲自在!”
“白大婶,这话算你说着了,跟着我,我能让她抛头露面、风飕日晒?我舍不得,我得把她藏我自己家里,虽不能说金屋藏娇,也有那层意思,快说说,哪家姑娘?”王三木右拳在左掌里捣蒜似不断动着。
“急啦?三十有没有?”
“这个……这个……年龄这种事,白大婶,还不全在于你一张嘴,你说我二十七,她信!你说我三十二,她也信!媒人一张嘴,就是流的水,这上这下,全在你这秤上不是?”他急得直搓手。
“二手货要不要?”
“怎么个二手法?是出过嫁让人休了?还是没出嫁让人那个了?还是……?”王三木听到这会儿,算是明白了,他当接盘侠来子,有总比没有好,这他妈女人究竟是啥滋味,他没尝过呀?这是活瞎了的表现,可他父母死得早,没人管他,早几年饭都吃不上,要不是碰着钱其铁,这会儿不定拱哪个稻草窝里,跟狗抢地方,他原以为就这样了,想不到外来的桃花水,居然改了道,冲到他家门前,不管是咋样的女人,有比没有要好。
“从牢房里出来的,没地方可去,所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