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这个高瘦男人真的是父亲?不要啊,我还没准备好……
“爹?” 姚文泰嘴角抽搐,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随着男人亲自下台阶笑脸相迎,年纪轻轻就已行走江湖多年的姚文泰便看出这是一张恰到好处只有上位者才能笑出的笑脸,既不让人觉得虚伪刻意,也不让人感到轻浮随意。而且男人举手投足间都带有不怒自威的气质,在民间,这叫官威,若是放大了百倍,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皇威了。
男人伸手轻轻刮了一下姚文泰的鼻头,笑言:“臭小子,你长大了。”
当姚修能看到自己的儿子流下两道眼泪时,心如刀割。在宫内,他可以用君臣相处之道来教导儿子们如何为人处世,也能以父子相处的方式偶尔在大臣面前展现出帝王家少见的温情。可到了宫外,面对这个只见过一次的儿子,他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身侧的富态男人看此情此景,为了不让二位主子在外人面前显得尴尬,冒着被老爷责罚的风险,先一步把小少爷带入府中。被人带走的姚文泰红着眼,再回首,痴痴的又唤了一声爹。
眼见儿子走远,姚修能才回到他熟悉的那种情景。进府,安排好元士兰家眷,与梦行云在春芳园里边走边谈,即使多了一位她带来的元士兰也无妨。
“你离开那么多年,府里的物件景观一样未变,那些花草也是,等到来年开春,照样姹紫嫣红。行云,你这次打算在京城住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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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把月,三五年,说不准呐。”梦行云眉眼低沉道:“文泰没那心思,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姚修能回头望了眼远远跟在后面的元士兰,梦行云便说:“文泰的二师傅,自己人,将来用得上。”
姚修能则是满脸忧愁道:“在信中说过的话就不必再说了,我对你暂时还没那么多疑心。蛊雕,你看我还有多少年?”
“陛下不必担心,您的日子还长着呢。”
姚修能苦笑道:“在外面就不要说这词了,听多了也会烦。最近前线战报接踵而至,看得我彻夜难眠,我只怕哪天一睡不醒……行云,你这次回京,又要做什么?”
梦行云毫不忌讳道:“我能让天界参战,可您也得付出一些代价。”
姚修能想起了丰邑之事,虽是一次出乎意料的弄巧成拙,可也让众多朝臣勋贵彻底看清了天界的无情面孔。
梦行云又说:“上次是狰突然出现在永宁城外,我不得不匆忙应对,这次不一样。”
一提到狰,姚修能就没什么好脸色了,那些流离失所的丰邑百姓,至今还在邢州境内流动不定。“先别说什么计策,你先把他搞定了再说。”
梦行云面色一沉,“狰已经死了,被公孙天行所杀,您不用担心了。”
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天界居然也隐瞒不报,姚修能进一步确定了天界不会参与这场战事。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梦行云的计策就很值得一听了。
梦行云献策道:“杀了那个国师,再嫁祸给妖兽,天界为了自己的颜面,必会参战。”
姚修能眉头紧皱,似乎猜到了那个代价,一口否决道:“朕不许你离开人间。”
梦行云掩嘴一笑,“您何时觉得我会亲自动手了?这会是一个缓慢的过程,我要让天界心甘情愿参战,作为代价,您的大魏将会彻底失去天界的信任。至于大魏是否会更加风雨飘摇,就看您是否英明神武,用人得当了。”
姚修能放眼望去,整个芳春园,当下只有百草枯黄,百花凋谢,不见一点绿意,只有秋冬交替之际的万物肃杀之气。他停下脚步阴沉着脸,问道:“若我想让天界损失惨重,惨胜而归,你能否做到?”
“陛下,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