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瞧着女儿:“你满京里看看,哪家爷们府上不是妻妾成群的,便是姑爷和你这样好,也免不了有几个房里人。你哥哥倒好,堂堂一个一等侯爷,满算满屋里头也就一个叶姨娘——还是妙芸陪嫁的丫鬟!”
“原来安儿在时,崇彦还时时往她房里去,可那孩子福薄,他一去,叶姨娘的心气也跟着全灰了。是经年累月地吃斋念佛,去年出来一看,她三十出头的年纪,竟生了半头的白发。”
“但凡崇彦再多两个孩子,我也绝不多管他房里的事。不说远的,只看你二哥哥,比崇彦还小几岁,如今就已有了三个儿子四个女儿,还有个通房正怀着身孕。”
“嫡支人丁这样稀薄,这叫我日后怎么向你爹爹交待!”
沈存珠见她母亲为兄长的后院如此忧心忡忡,只得婉转道:“哥哥如此人材品貌,不是我自夸,便是公主也配得起。既然府中的不得他喜欢,便细细为他留神些新人也就是了。”
不提这还好,一说这个,朱老夫人更是满腹哀怨:“我何尝没打算过。我提了几次,若崇彦有什么中意的,或看得顺眼的,只要是好人家的姑娘,不拘门第出身,都聘到府上来,侯府又不是养不起。”
“可崇彦心思全不放在后宅上,多说他几句,一扭头便忙着公事去了。只说他没这个心思,何必平白耽误了别人家姑娘的青春。”
“妙芸就更是……”
说到这里,朱老夫人摇摇头,她也不好当着女儿的面说她嫂嫂的不是。
沈存珠却笑道:“母亲可是关心则乱了,子嗣向来贵精不贵多,瑛儿瑶儿都是难得的好孩子,教养好了,不愁将来顶立不起门户。”
提到一对金童玉女般的孙子孙女,朱老夫人面上也浮起几分笑意:“他们自然是好孩子。只是……”
她紧紧攥住了女儿的手,好像要借此来缓解内心的不安:“许是我老了,总疑神疑鬼的,我总莫名觉得,崇彦对这两个孩子很不亲近。”
听了这话,沈存珠都有些笑不出来,她忙驳道:“怎么可能!自己嫡亲的儿女,又是这样一对如珠似宝的孩儿,做爹的哪有不疼爱的?不过是大哥随了爹爹的性子,立志要做个严父罢了。”
朱老夫人低落道:“我也盼着是自己多心。原来我也这样想着,便是母亲不太得喜欢,但孩子总是好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