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只得起身还礼,她想了想,仍客气道:“瑛少爷,有礼了。只是少爷三番两次为瑶姑娘道歉,您何错之有?也请恕宁儿不能海涵。”
她回敬了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可却让人挑不出话来。
沈崇尧在旁观战许久,从沈如瑶说话时就悬心吊胆,唯恐当真冲撞了他们姑娘。
这时见宁儿开口,忙悄悄往她身边移动两步,帮腔道:“我看宁姑娘所言不错。瑛儿瑶儿虽系兄妹,可终有男女之别,闺阁间的龃龉,还是姑娘们自行冰释来得好。母亲,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朱老夫人哪里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若在以往,倒不必放在心上,可谁让今日是崇尧的好日子,当着他岳家的面,只得给他几分面子。
她看了眼孙女儿,罗妙芸早哄着沈如瑶收了眼泪,娘两个正红着眼圈,紧紧揽在一起。
朱老夫人道:“让瑶儿向宁丫头道个歉,大家一齐喝一杯,这事就算揭过,谁也不许提了。”
罗妙芸感觉女儿身子一僵,心知她必不肯向那丫头低头,心疼道:“委屈我儿了。”她的声音极轻,“好瑶儿,你便服个软,便惹你祖母生气。”
沈如瑶千种不肯、万般不愿,可架不住母亲软语相求,只得委委屈屈地站起身,先狠狠瞪了宁儿一眼,这才勉强道:“是我不对,请姐姐原谅。”
宁儿坦然受了,她并没接话,反向沈成瑛点点头:“令妹的心意我已知晓,瑛少爷可安心了。”
一旁的侍酒丫头早奉了两盅沁芳露上来,宁儿取了一杯在手,好整以暇地看着沈如瑶。
她的表情就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可在四面八方长辈的注目下,只得忍气端起酒杯。
宁儿主动举杯示意:“老夫人,夫人,瑶姑娘的道歉,宁儿收下了。”说着便一气将杯中酒饮尽。
沈如瑶见她如此理所当然受了自己的道歉,却不同自己多说一句,掌中的酒杯顿时如沸汤滚水一般令人难耐。
她心中恶念顿生,却欲将酒朝宁儿泼去,却忽然手腕一酸,筋骨松软,手中酒杯立时歪斜着落到了地上。
哐当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