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肆往前迈了一步,那些宾客的眼神便跟随着他挪一点,连牌位似乎都是紧紧朝着他的方向。
这太诡异了。
就好像这场婚事更重要的是做给这些牌位看。
“辛月。”就在江肆出神时,罗会有叫了她,“吉时到了,想想你的妹妹。”
妹妹?
江肆看向罗会有,男人面容冷肃,看起来不过四十岁上下,和身旁的老妇人像是隔了个辈分。
再看看这位大少爷。
身量颀长单薄,面带病色却年轻得很,不过二十岁的模样。
二十岁的年轻人,难不成从十来岁开始就在娶亲了?
江肆忽然有了些不太美好的猜测。
但现在并不是探究的时候,他沉默地上前,站到了大少爷对面。
喜婆像是个正常人,穿着红红绿绿喜庆的褂子,将红绸的另一端递向江肆。
但江肆没接,正朝着那位老妇人负手而立。
“整这么些虚的,要误了吉时算谁的呢?”他仔细看着老妇人花白的头发,眼角的沟壑,脸颊和手背上的老人斑,这些放在老妇人还算白皙的皮肤上怎么看怎么违和。
“这在座上的各位应该也不想耽误了这难得的好时候吧?”看完老妇人,江肆又去看罗会有。
后者眉间的沟壑皱得越发紧了,摆摆手道:“开始吧。”
锣鼓和唢呐同时奏响,要素过多反倒喧杂刺耳。
喜婆绕着两人说着赞词引导,行“五拜”仪式艺①。
“一拜天地,天长地久。”
“二拜祖宗,耀祖光宗。”
“三拜高堂,百世其昌。”
“四拜亲朋,喜气盈庭。”
“夫妻对拜,永结同心,百年好合,万代兴隆!”
江肆没有拜,他站得笔直,面无表情地跟随着喜婆的声音环视这个厅堂。
上座后边是一扇画着山水鸟鱼的大屏风,透过折叠的缝隙隐约能看到还有一些零落的牌位立着。
谁家好人把祖宗摆在待客的厅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