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传来一个声音，温小宛无心探究，再次闭上了眼睛。

沈恒安，是女孩，是······我们的女儿。

“小宛，别太伤心了，你还年轻，往后······”

李钰看不得她这般伤心，想着宽慰她几句，不想话还没说完，一旁的褚云台直接横插进来。

“那不可能！你这辈子都没可能再有孩子了。”

“褚云台！”

李钰怒斥一声，真想把他那张嘴缝上。

“干什么？”褚云台丝毫不觉得自己说错话，“我是大夫，我得说实话，我得让我的病人清楚自己的病情！”

“那你就非得现在说？”李钰简直要被气昏头。

“你的意思是，等她养好身子，满怀期待的想再要一个孩子的时候，我再跳出来，告诉她别费劲儿了，怀不上了？”

“你觉得那个时候她能比现在好受些？”

“可你觉得她现在听了能好受？”李钰有些后悔，竟然忘了提前封住他这张嘴，“她刚醒了，你就······”

“啊！对，忘了诊脉了！”

褚云台拽住李钰的胳膊，直接将人扯到一旁，在凳子上坐下，毫不理会李钰那想杀人的眼神，更加不关心温小宛此时此刻是多么的悲伤痛苦，从翠果手里抢回温小宛的手，按在床沿，伸出手指搭上她的脉。

温小宛用另一只手抹掉眼角残留的泪痕，看了眼认真给她诊脉的人，又看向站在床前的李钰。

她总觉是在哪里见过的，只一时想不起来。

失子之痛锥心刺骨，眼下翠果与何翠花都毫发无伤的在她面前，至于其他的事，她不想再去想。

收回视线，呆呆地放空着。

她内心绝望至极，仿若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生的希望。

如果，从来没有过这个孩子，该多好啊，她也不会在这几个月里时时想到自己将要成为一个母亲时，既有些担忧害怕，同时也在彷徨无措里期待着这个孩子的降生。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的心会那般柔软，以至于她觉得世间美好，入目皆是暖阳。

可，她失去了她。

再无意义。

万丈光芒抵挡不住黑云侵蚀。

褚云台诊完了脉，起身便去修改药方了。

李钰走近来，想再说几句安慰劝解的话，但瞧着温小宛那样子，顿时觉得所有的话好似都太浅薄漂浮，根本无法抚慰此时遍体鳞伤的她。

沉默了半晌，他还是开口问道：“可要我传信去西境给······”

“不。”

她只答了一个字，然后合上眼睛，比昏迷时更加死气沉沉，毫无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