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恒安根本不知道温小宛内心深处料想的事,他的手掌贴在她的背上,温柔的摩挲,同样温柔的声音,缓缓说道:“小宛,往后,我们家里所有的事情,都由你说了算,好不好?”
他甚至已经开始畅想,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他光明正大的将她娶回家,从此,再不会有任何事,任何人能将他们分开了。
温小宛仍旧缩在他怀里,闷闷的声音应着他:“好,你可不许赖账。”
沈恒安笑了,他说:“我只怕你会赖账。”
说完,他将温小宛从怀里拉出来,看着她说:“不然,我们先写下婚书?”
温小宛扯了扯唇角,有些不屑。
“你觉得那东西对我管用?”
沈恒安想了想,那东西对她要有一丁点的约束,当初她就不会跑。
那时他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啊,三媒六聘,天地为证,她的名字都写进了他们沈家的族谱。
可她还不是想走就走了。
连和离书,她都懒得再写给他了。
如今说要同她写婚书,简直就是笑话一样。
见沈恒安情绪低落下去,温小宛双手勾住他的肩,笑着同他说:“我弹首曲子给你好不好?”
她说的,他自然无有不应,点了下头,他就要起身,并说了句:“我去给你拿琵琶来。”
温小宛拉住他,故作神秘一样。
“你下楼等我。”
沈恒安不解的看她,她却只是笑着,推了他一把。
“快去,下楼等我。”
沈恒安只能顺着她的意思,一步三回头的看她,最终还是下了楼。
已经夜深了,归月坊却正是热闹的时候,笙歌曼舞,酒意阑珊,纸醉金迷,一派醉生梦死。
沈恒安被人领着寻了个并不十分起眼的地方坐下,前几日时,他没有多想,可今夜,他看着眼前的一切,胸中突然沉闷阴郁极了。
那两年多,他在西境阵前搏杀时,京都城里也是如此夜夜笙歌,西境的风沙掩埋了多少英灵白骨,他亦是九死一生。
当他驻守边境,一心为国捐战的时候,他的妻子就在这样的地方苦苦煎熬。
他为自己不平,亦为她心疼。
即便这样,流言不会停止,言官不会放过,就连陛下也会对他生疑。
而晟王,一切以大局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