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识人世故 尊严岂可抛

劈波斩浪 寒星微光 3638 字 21天前

汪秀英故意把电视音量开大了许多。汪世洋大声呵斥:“关掉!没见大人唠嗑吗?”汪秀英“哼”了一声,狠狠关掉电视,走进里屋,一摔门关上。

汪世洋余怒地看了一眼,转脸对古胜德笑笑说:“来,三哥,接着喝。”

“不喝了,不喝了。”古胜德摆着手往后退,“喝多喽,喝多喽。”

汪世洋见他神情古怪,问:“怎么了,三哥?”

古胜德摆摆手:“没咋,酒足饭饱了。”朱桂青忙起身倒了一杯茶水,送到古胜德面前:“三哥,喝茶水。”古胜德冲她笑笑。

汪世海起身说单位有事,顺带安排古新宇明天工作,告辞走了。

外面,送走了汪世海,汪秀梅帮古新宇打了水,看着他饮马。甜笑着说:“小宇哥,这回放暑假可以天天一起玩儿了。”

古新宇笑了:“多大了,还惦记着玩?对了,今天咋没去学校。”

汪秀梅歪着头说:“今天不星期天吗,本来下午要回学校,这不你来了吗,明天再回去。只可惜你刚来,我却要走。”又双手合十很虔诚的样子,“暑假,快点儿来吧!我就能和小宇哥一起玩儿了。”

古新宇点了点她额头,笑着说:“你呀,二十了,还没长大?还像小时候那么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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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秀梅顽皮地晃晃头:“怎么啦?不行啊?”

“行——”古新宇笑着,“长不大的小丫头。”

汪秀梅笑笑,俏皮地伸了下舌头,说:“我爸说很快就调我回县里,我们就能天天见面,不用再等寒暑假了。”

古新宇看着憧憬,天真的样子,轻叹一声,说:“小梅,我们都长大了,恐怕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无忧无虑地玩儿了。”

汪秀梅被浇了冷水,努起嘴,歪头问:“小宇哥,你怎么好像没以前对我那么亲了呢?”

古新宇见她脸色有些冷,笑笑说:“哪有?我是说你有你的工作,我也得挣钱,不像小时候有那么多闲工夫了。”

“真的?”汪秀梅侧着脸,盯着问:“真是这意思?”

“那还能啥意思?”古新宇拍拍她的脸,“你永远是我的小梅妹妹,变不了。”

汪秀梅满意地笑了:“这还差不多,再说,大了怎么了?大了就不能无忧无虑地玩了?有小宇哥,我就无忧无虑。”

古新宇看着她充满依赖的笑,也笑了,说:“进屋吧,我爹没少喝,一会儿还得回家呢。”

古胜德见古新宇回来,说:“儿子,饮马了?”见古新宇点头,便往起站,身子有些晃,古新宇忙去扶。

古胜德用手扒拉开,站起来:“扶啥,还没老到要人扶呢。”又对汪世洋说:“天不早了,我要回去了,小宇交给你了。要是不行,早点儿打发他回去种地,省得失了本性。”

汪世洋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突然如此,拉着他的手,说:“三哥,明天再回去吧!匆匆忙忙的,还没唠够呢。”

“不了。”古胜德轻握一下,抽回手,“家里还有活儿呢!”说完就往外走。

“三哥,等一下。”汪世洋叫住他,从酒柜深处拿出两瓶带纸壳包装和桌上一样的酒,“这两瓶拿回去自己慢慢喝。”

古胜德就像是怕被什么蜇到似的,躲闪着摆手:“别糟践这酒了,再说我也喝不惯。”

汪世洋咂着嘴,说:“让你拿着就拿着。”直往古胜德怀里塞。

古胜德坚决推回去:“这酒说啥也不能拿。”转身走了出去,汪世洋知道他的性格,只好作罢,放回酒柜。

汪世洋夫妇和汪秀梅一起送古胜德爷俩出来。路过窗口的时候,爷俩看到汪秀英忙着洗那弄脏的椅罩,满脸的不高兴,嘴里不干不净地嘟囔着。古新宇发现自己坐过的那个也被撤了下来。

马车出了大门,大家互相道着别。汪秀梅冲古新宇摆摆手:“小宇哥,再见!”古新宇笑笑,也摆了手。铁大门“咣”的一声关上了。古新宇看了一眼封闭的大门,突然觉得这两扇大门那么密不透风,就像一层厚厚的隔阂,或者是身份的分界,阻隔了往日的亲切。

马车刚走几步,便听到“扑腾”一声,只见小黑从院墙飞跃而出,跳上马车,看着爷俩。

古新宇搂它过来,摸着说:“爹,小黑胖多了,毛也亮了。”

“是啊!”古胜德拍了拍它,“比在家享福,不用绕哪找食喽!”想到它在家的时候,从没足足喂饱一顿好的,只能靠和猪抢食或盯着上厕所的人添肚子,心里一阵不舒服。又见它三年没见,还对自己如此恋恋不舍,眼睛有些潮湿,哄孩子似的拍着它的背说:“去吧!去吧!”

小黑好像听懂了,跳下车,却没马上回去,跟在车后面跑一段,坐在地上。古胜德爷俩不断回头,直到马车上了公路,看不见了,才双双叹了口气,不再回头。

古新宇见父亲神色有些反常,担心地问:“爹,酒喝得不舒服啊?”

古胜德看了看儿子,点点头:“是不大舒服,不如小烧喝着顺流儿。”又说,“儿子,人家给找了活儿,就别再总麻烦人家了,最好一回也别麻烦。”

古新宇猜到一定是汪秀英同样影响了父亲的情绪,点头答应着:“嗯呐,爹,我记住了。”见父亲脸色仍然黯淡,问:“爹,没事了吧?”

“没事儿。”古胜德见儿子神色焦急,笑笑摸了摸他的头,“走,儿子,爹再领你好好吃一顿冰糕。”

古新宇这才放心地点点头。他记得小时候,父亲每次夏天来县里,都会带上他,到冰糕摊上足足吃一顿他最爱吃的冰糕,总是他吃父亲在一旁笑眯眯地看,长大一些,如果父亲不吃,他就执拗着不吃,父亲才勉强吃上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