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审人,有的是法子。
何况一些并不高明的小伎俩。
孟玉珠偷偷看了看田令月。
田令月深吸了一口气,握着那个发黑的银勺子道:“这些汤水既然是御膳房的,皇上喝了也无碍,那自然是好汤水。一早上来给皇后娘娘请安,我还未用早膳,不如这汤水,就赏给我喝吧。”
皇后一惊:“田答应,这汤水有毒。”
田令月一笑:“或许是误传呢,皇上皇后都可以喝,我有什么喝不得呢?”
田令月说着话,端起剩余的银耳汤,咕噜咕噜都喝到了肚子里,喝完了汤水还给皇后福了一福:“这银耳汤浓稠甘甜,果然是御膳房的好手艺,谢皇后娘娘的赏。”
皇后……
本宫什么时候赏过你,是你主动喝的,本宫都没拦住。
史景不禁腹诽:这个田令月果然是个狠人。明知道汤水里黎卢,喝了会致人呕吐,她还是喝得一干二净,这是不留一点儿证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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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用汤水诬陷杜仅言是田令月跟孟玉珠想出来的馊主意,如今计划落空,她俩可不得把这证据给消灭了吗?进肚子是最快的解决方式了。
果然消灭了汤水,俩人还把责任推到了太医头上。
孟玉珠盯着太医:“你也是宫中的老人了,从皇上当政起你就伺候着了,怎么医术反倒退回去了,说什么汤水有毒,田答应喝了不一样好好的?危言耸听。”
“我喝了这汤水,觉得身子暖暖的十分舒服,太医怕是误判了,以后需得注意才是。”
太医……
好好的来请脉,莫名其妙背了个锅回去。
没办法,谁让人家都是皇上老婆都是后宫主子呢,孟玉珠等人污蔑太医,太医也不敢顶嘴。
倒是皇后宽仁:“太医一向尽心尽力,今日误会罢了,许不干太医的事,退下吧。”
田令月也急着要退下。
毕竟是喝了带黎卢的汤水,她怕一会儿忍不住会吐出来。
皇后还有些挽留,说是南府新排了歌舞,备着过年的祭祀,正好妃嫔们都在,不如一起看一看,好好挑一挑,哪一首合适。
孟玉珠扶着头上那根信号一样的金簪:“臣妾宫中还有些事。”
“有什么是比祭祀还重要的吗?南府的歌舞一向出色,贵妃不如看看再走,也别拂了皇后的好意。”杜仅言道。
皇后忙点头。
她就是这个意思,只是嘴上说不利索。
其它妃嫔也都有看热闹的意思。
毕竟久居深宫,平时的娱乐活动不多。
一时从景仁宫散了回到各处,不是抱着枕头睡觉,就是坐着看炭火熹微,或是看太监宫女们干活,或是收拾收拾花木,就很无趣,还不如看看南府新排的歌舞,毕竟这待遇,也就在太和宫或景仁宫才能有,不是沾皇后的光,位份低的妃嫔,还没这待遇。
孟玉珠不想看,一则是怕田令月当场吐出来,二则是她南府出身,看这帮南府的歌姬表演歌舞,就好像看到了前同事,她忌讳自己的出身,不想在妃嫔们面前丢了面子。
可皇后不发话,谁都不能走。
景仁宫的大门一关,乐意不乐意的,都得坐着看,看不进去也得看。
为祭祀所排的歌舞有些沉闷,又不能大起大落,哀伤得像是给谁添坟。
歌姬的衣裳非白即蓝,手里拿着羽扇,披散着及腰的黑发,三人一排,伴着低沉的调子,就舞了起来。
孟玉珠如坐针毡。
田令月拿手帕子捂着嘴,脸上有豆大的汗珠子落下来,看她的表情,好几次想吐出来,看看孟玉珠的脸色,又只得咽回去。
其它人倒是沉浸在看歌舞的气氛里。
赵答应:“南府的歌舞真好,歌姬的腰真细,难怪当年贵妃娘娘跳舞让皇上眼睛都移不开。”
孟玉珠脸一黑。
包贵人:“贵妃娘娘的手段可比这些歌姬高多了这些人懂什么皇上的喜好。”
孟玉珠脸更黑。
史景:“这么好看的歌舞,听说南府排了一个多月了,我怎么瞧着,有些人要看吐了,可别不识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