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令月暗暗咬牙,可肚子里翻江倒海,只能拿手帕紧紧按住嘴,话也不敢说一句,嘴都不敢张。
皇后叫人端了果子给杜仅言,还安抚她:“杜常在觉得这歌舞如何?”
“皇后娘娘挑选的,自然是合适的。”
“你真会说话,怪不得皇上喜欢你呢。快吃点果子,刚才的事有没有吓着你?”
“有皇后娘娘在,臣妾不怕。”
皇后听了这话更欢喜了,昨夜的身子不适也忘得一干二净,顺嘴就叫桂圆去端果酒来,说是内务府那边亲制的,用的是边塞最好的葡萄,统共才酿出来那么两桶,一桶送去了太和宫一桶送到了景仁宫,皇后甚少饮用,如今跟杜仅言说话,真是投机,那不如把酒言欢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好了。
妃嫔们跟着沾光,人手一杯。
有了酒,不能没有菜。
果断又端了些烤肉酱鸭点心。
娘娘们喝着酒吃着肉看着歌舞,真是无比的惬意。
这果酒香气四溢,十分可口。
妃嫔们喝着酒,谢着皇后的赏,竟还high起来了。
这该死的气氛。
田令月不动筷子,也不喝酒,干坐。
“田答应刚才不是说未用早膳吗?桂圆,再给田答应加一盘烤包子。”皇后好心。
桂圆很快端了六个烤包子上来。
闻着浓郁的烤羊肉包子的味道,田令月再也忍不住,太想吐,憋的她眼泪都流了下来,起身给皇后娘娘一跪,快步出了景仁宫。
皇后还在纳闷:“田答应这是怎么了?好像还哭了?眼睛都是红的。”
孟玉珠只得道:“前些天田答应失了爹娘,想是这气氛让她有点儿想爹娘了,所以失了态,臣妾也回了,顺便劝劝田答应。”
孟玉珠逃得飞快。
追过两个角门,就闻到浓郁的呕吐的味道。
孟玉珠站在雪里,拿手帕掩着口鼻再不肯上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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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令月脸色苍白,汗珠子早已湿了她的里衣,如今吐得七荤八素浑身无力,她一下子跪在雪地里半天起不来,吐的她眼泪哗哗地流。
婢女山竹轻轻地给她抚背。
孟玉珠一想到陷害杜仅言不成,反倒在景仁宫里丢了面子,心就气得突突直跳,如今田令月那要死不能活的样子,跪坐在雪地里呕吐不止成何体统,可不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吗?
“你就不能忍忍,让外人看去岂不是笑话。”
“贵妃娘娘,我……”田令月含着泪。
“这计谋还是你出的,说什么万无一失。偷偷的派你的婢女山竹去永福殿偷听消息,听说桂圆去买银耳汤,你就巴巴地准备了银勺子,又准备了黎卢粉,说是拿银勺子验汤的时候,银勺子上沾的梨卢粉会混进汤里,到时候再清白的汤水也不清白了,杜仅言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结果呢。”孟玉珠一脸嫌弃。
田令月只得低下头去。
“你打听的消息就不真,景仁宫的银耳汤,是高让送去的,你竟不知,还巴巴去陷害杜仅言,反被人拿住,为了毁灭证据你只能喝下那汤水,怪得了谁?怪你做事不精,偷鸡不成。”
田令月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山竹有些心疼,跪到孟玉珠面前央道:“还请贵妃娘娘为我们主子请个太医。”
孟玉珠心里正有火,当下一巴掌给山竹扇坐到地上:“你去探的什么消息,还敢到本宫面前说话,请什么太医?是怕别人不知道咱们长乐宫下毒?”
“山竹,你不要惹贵妃娘娘生气,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该当的。”田令月努力扶着山竹才站起来,看也不敢看孟玉珠一眼。
孟玉珠此人,她是了解的,若对她有用最好,若对她无用,敢在她面前呼吸都得挨扇。
孟玉珠青着脸,由腰果扶着往长乐宫去了。
田令月强忍着不适,由山竹搀扶着,一步一步跟着孟玉珠而去。
这里离景仁宫近,又是路口,在这里吐,人多嘴杂的,不合适。
杜仅言跟史景从景仁宫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了。
史景抱着个暖炉,亦步亦趋跟着杜仅言:“还好二条机灵,晨起就看见长乐宫的山竹在咱们永福殿探头探脑,果然是没憋什么好。这回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