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死了尚不过跪三跪,你娘亲才涨了五分利,苏大少爷操的哪门子心?”
薛凌说的云淡风轻,心头却有千斤之重。
她既催着苏夫人提高价格,自然想的到底层日子难熬,可这难熬,也不过一时半刻节衣缩食罢了。
当年西北战起,饿殍遍地,那些人不也活的好好的,事后更是记不起薛弋寒半分好来。
苏家迎来送往,什么景致没见过,这么点微末小事,何以让苏远蘅成了这般癫狂样子。
有什么事儿,是她没料到的?
“薛凌”。这一声薛凌,苏远蘅怒意犹重。
喊完停了好久,才继续道:“西北库勒的粮价,都涨到了十倍之数。再过几日,只怕那一片的商人,要血流成河。”
说着眼角竟有泪光,不等薛凌答话,苏远蘅草草抹了一把脸,站起来夺门而出,也不知是在哭谁。
这话说的如二月春雷,薛凌没去追苏远蘅,赶紧想着那句十倍之数。
怎么会这样,平安二城已不比以前,仅做了望只用,日常驻兵不多。
她不过想试探一下魏塱与霍家局势,所毁粮草在乌州就该能筹够,怎会波及到库勒去?而且价格之高,远远超出她想象。
越想脑子越乱,心不在焉的收拾了屋内残局,才躺到了床上。
本是打算明儿再问,门外有人敲门道:“落儿姑娘可曾睡下?”
是苏银的声音,若无要事,这个人怎么也不会来找自己。薛凌又一个翻身起来开了门:“大半夜的,何事?”
苏银满脸焦急:“扰了姑娘清梦,小的也是没法儿。劳烦姑娘且去夫人那看看,少爷喝了些酒,小的劝不住。”
薛凌转身抓了平意跟着苏银出了门,只想着苏远蘅当真是疯了。在她这没闹够,还闹到了自己亲妈那。
正好去看看,是山崩了,还是地裂了,要他在这寻死觅活。
还没走进去已经听到里面苏远蘅怒不可遏,苏银做了个手势,一溜烟不见了人。薛凌也没敲门,直接推开走了进去。
不知今日是什么良辰吉日,这一大家子居然都没睡。苏夫人妆容精致,屋里烛火高照,显然是一开始就没歇下的。